江泽是在夜半回来的，黎若星那个时候半睡半醒着，听到门外的异样后，撑起了身。

在外弄好的江泽带着一身寒冷进了屋，从后抱住了黎若星，黎若星握住了他的手，寒冷不已。

江泽在她身后，声音疲惫：“还没睡？”

“没。”黎若星说。她往旁边挪了挪地方，给江泽腾出了位置，两只手包裹住江泽的手给他取暖。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黎若星没再闭眼，思考片刻，才缓缓开口：“江泽，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江泽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你会离开么？”

黎若星转了个身，看着他的眼睛：“我来到人间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我是妖，如果能在这里寻找到真爱就能成功变成神。”

“如果是你所追求的，我会一直支持你。”

黎若星渐渐湿了眼眶：“那代价是我们一直不能相见呢？”

江泽低头看着她：“我爱你，但这份爱不能禁锢住你的脚步，你有你的想法，有你的追求，我能做的，只是陪伴你。”

“爱是能传递的，不论你在何处，”江泽捂住心脏的位置，“我都会注视你。”

这似乎是一种别样的告别，黎若星在无声的告诉他，他们相处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江泽心中难免苦涩，但如果是黎若星想要的，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爱不是束缚，是对方好，他也好。

江泽拍了拍她的背，说：“睡吧。”

一滴热泪划过脸颊，黎若星抱他抱的更紧。

A市入冬极快，本还有点温存的气候一下子降入零下，多添几件衣服依旧抵挡不住刺骨的寒冷。

自那次后，黎若星没去找程伊，依旧在家中兼顾着一日三餐，一屋两人的生活。

这个年她要和江泽一起跨，和江泽一起过。

开了暖气的地板抵挡了门外的严寒，黎若星端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小口，热气沁入喉咙，直达胃中，这也是一种满足。

江泽刚刚给她打来电话，说会早点回去。

这一等便是许久，没有熟悉的车声传过来，黎若星看着渐渐黑下的天，总是瞥向窗外。

一个钟头过去了，依旧安静。

两个钟头过去，依旧没动静。

黎若星拿起手机，给江泽拨打了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随即传来“你好，对方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的字音。

黎若星按捺下心中的顾虑，想着江泽这会可能还在忙。

十点一刻，房门被打开了，冷风吹了进来。黎若星立即打起了精神，站起身来，看着进来的人与江泽有些许相似。

江鸣一眼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启唇问：“我哥不在？”

黎若星摇了摇头，“你是？”

“江鸣。”

“他还没回来。”

江鸣环顾了下四周，点了点头，退出门外，说：“打扰了，那我就先走了。”

退出了门外，江鸣还把门带上了。

黎若星回到沙发抱着膝盖，在等待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至第二天天亮，家中也没有江泽回来过的踪影。

手机消息更是没有一条。

一切的行为让黎若星觉得太不寻常，江泽就算不回来也会跟她说一声，更何况还说了提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