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兄三岁识字,他三岁还拉着各贵族小世子小侯爷比谁尿的远,七岁时还摔碎了父皇心爱的琉璃盏,还好父皇念他年幼只罚了抄写诗经才免于一顿皮肉之苦。
皇后见他如此顽劣不成器,半分上进心都没有,逼了几次也就彻底放弃,只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大哥身上,专心栽培太子殿下,对他关注甚少。
这边一安静下来,政司业也就能安心讲学了。
伶舟年一听这老头摇头晃脑地读那些咬文嚼字的酸话,她就脑袋疼还犯困,眼皮不停在打架。
“…安民哉!敖不可长,欲…”
这段出自四书五经的《礼记》,她学古代史的时候把这段背得头头是道,真是想不到这个架空的朝代竟然也学习这些。
除了文字不同之外,有些东西竟与现实世界差不了多少。
伶舟年坐在一旁,神游千里,却没料到政司业已经站至身侧,直至他发出声音才回过神来,
“你可是那七皇子姬熠?”
“我听闻你才智过人,小小年纪在北疆接连打下不少胜仗,但光靠武力可行不通,你可读过四书五经?”
人齐之后,政司业环视一圈,才发现屋子里头多了一个没见过的学生,想必就是前些日子回京的七皇子熠王殿下。
“读过一点。”
姬无期应道。
殊不知他已被暗自打量了许久,发现确实如传闻一般沉着冷静,不骄不躁,心下也贸然猜测这是个有用可塑之材。
然光靠外表可不行,还是要探探虚实才行。
政和这人只在乎才能,从不信谣言,外界虽传七皇子姬熠乃天降煞星命格,更有异族血统,乃国之祸患,但他这人迂腐从不信这些虚的。
谣言可造假,可这一身的本领能吗?
政司业清了清嗓子,
“既然如此,那我便考考你——”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转至这里,他们有些也是第一次见到姬无期,自然对这个一直养在北疆的煞星皇子甚是好奇。
伶舟年将在座的人都细瞧了一番,有些少年心性压不住事厌恶反感都写在了脸上,也有些纯粹是好奇,但不敢离的太近去瞧,唯恐沾染上了晦气。
她还在一侧望见了老熟人——四皇子姬澈。
只见他在一侧摇着折扇,身边围着一众人,而他眉眼轻抬有意无意往这边望来。
“我问你,自古服丧有六大点,你来说说这几点都分别说了些什么?”
答案出自《礼记》,伶舟年对这东西敏感的很,只一瞬就想出了答案,飘在一旁故弄玄虚哄骗着,
“这个我背过,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用不着。”
姬无期冷哼,直视政司业的眼睛,流利的将答案说了出来。
这不过是书中的一小部分,虽不难但甚少有人去记,政司业两眼一眯,对他兴趣大增。
“有些意思,既然如此,我便再考考你,”他想了一下,而后将问题问出,
“听闻你在北疆素有少年将军之名,率兵打过几次胜仗,我早些年跟随先帝行军打仗做过军师一类,那我今日便考考你兵书上没有的东西。”
“先生请问。”
姬无期不卑不亢地起身。
政和满意他的态度,伸手捋了捋胡须眉毛上抬,募地一瞥周遭射过来的目光,最后视线落回姬无期身上,
“何为将领?用兵之策,设何道何行而可?”
姬无期想了想正要作答,却见他背过手向台前走去,而后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一问题,你过两日写在纸上再递交给我。”
姬无期没什么反应,当日口述和写在纸上没什么区别。
伶舟年若有所思,
“这政司业还是个好的,知道你这几日回宫民心不稳,不易露才,以免有些人惦记,这屋里人我都看过了,不少人盯着你呢。”
“你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姬无期眸子晦暗不明,“皇亲贵族甚是麻烦,他们父族被削的没什么实权,只得一个劲儿的把孩子往朝堂里面塞。”
“人数太多,不好对付。”
伶舟年忽地想起一件事,“仁德帝一共九子,三皇子夭折,还剩八个。”
“太子姬煦和二皇子姬洵早在最初就见过,四皇子姬澈与五皇子姬璟是一条道上了,六皇子今日没来,你排行老七,九皇子被押在那边,”她仔细算了一下,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八皇子呢?难不成也是天赋异禀,不用来国子监?”
姬无期颇有些无奈,
“他来了,就在你身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