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什么中原第一强国,开创盛世,我看啊,迟早要灭国。”
姬慎没滋没味地扇着折扇,完全不在乎嘴上说的什么掉脑袋的话。
而在一旁飘着的伶舟年,听见这话,不禁发笑。
想不到仁德帝这几位年少皇子,性子都是一般的顽劣,嘴上没有一个把关的,倒不似年长的那几位。
当然,除了花孔雀五皇子姬璟以外。
她在一旁捡乐笑,姬无期也甚是头疼,修长的指尖轻敲了两下石桌,让他住嘴。
“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你是怎地以八皇子地身份出现在这皇城之中?”
不愧是姬无期,直见他用深遂发蓝的眸子上下扫视着姬慎,气势强横,咄咄逼人,话里话外直奔主题。
视线锐利如刃,像是要将他说的谎言逐一戳破。
伶舟年也在一侧石凳上坐着,面上也谨慎了不少。
姬慎却直直撞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澜,从容淡定而后倏地笑了,
“外头不都传了,我是他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他如今将我以皇子身份认领回去,又赐我身份腰牌和一处宫殿。”
“我那宫殿高山流水,不比长阳宫和灵溪宫差到哪里,可惜就我一人住在那里,改天你若闲了,就来我那里聚聚。”
他的脑袋微微一偏,带了些吊儿郎当的模样,
“现今我就是北元国的八皇子姬慎,你是我皇兄,”他抿了抿唇,又道,“我们又能做兄弟了,他不是就这样想的吗?”
姬无期手下用力,硬生生捏碎了茶杯,碎片扎进手掌鲜血直流,可他却熟视无睹,反而怒声道,
“你若安稳度日,我自会护你一辈子,可你!”
姬慎轻声打断他,“我不甘心。”
仅此四个字,却让姬无期怔住,他眸色变暗,眼中流转万千,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
伶舟年听的晕头转向,什么皇子皇兄,八皇子姬慎口中的‘他’又是何人。
直觉告诉她,他们嘴里的人,并不单单指仁德帝,还有旁人。
可两人说的就这么多,多余的一丝一毫就不再透露。
伶舟年听的直着急,恨不得两手一边揪着一个耳朵,大声吼道,
“别在卖关子了,你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那两人沉默许久,半晌过后是姬慎先开的口,他道,“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就别管我了,好歹我是个挂名皇子,不随便惹事,也没人过来寻我麻烦,”
“但你不同,”他正要将后面的话全部说完,就听见一侧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许多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姬慎这乌鸦嘴,正说完麻烦,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两人同一时间站起身,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有趣二字。
可眼下这情形实在不好解释,两位皇子在这隐秘林子不带随从私下见面,一个手掌带血,另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玉冠还碎了一地。
这真是,略有些尴尬。
“走!”姬无期道。
两人施展轻功,步轻如燕,短短数秒就离开了原地,朝着枫林深处远去。
随后停在两颗树上,树叶将二人身形彻底掩盖,遮的严严实实。
不过片刻,就有一众人出现在他们先前的位置,模样打扮像是哪一边的护卫,
只见他们来至石桌前,将留在此处的物品小心翼翼探查了一番,
“这里有血迹,人果然来过这边,殿下您看。”
树上的两人一鬼,扯长了脖子去看究竟是哪个皇子这般兴师动众。
“四皇子姬澈吧,”姬慎猜测,“只有他一天天疑神疑鬼的这般闲,生怕旁人抢走了风头。”
就只见那一众护卫让出一条道,让包围在里面的主子现了出来。
“竟然是老九!他来做什么?”
只见九皇子姬琛从众护卫当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石桌,踹了身旁的人一脚,
“我不是教你看好他们吗?,怎的人都走了才过来通知我!”
旁边那位一看就是他贴身仆从,被踹了一脚滚回来谄媚地笑,
“九爷,下午还有骑射课呢,就能见到熠王殿下了,而且还是上次那个先生。”
九皇子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