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珏也注意到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医生。

“一点小手段。”谢医生说话间，那些药瓶已经瞬间又全部回到药柜中。

江非纯这次将自己的感知异能运转到极限，他才勉强捕捉到了这些药瓶飞过的模糊轨迹。

但也太模糊了。

谢医生要真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他连感知到都难，更别说还要设法躲开。

他的移动速度能有多快？而谢医生控制这些东西飞行的速度不知要比他的快了多少倍！

闫明珏长长吐了一口气。

“如果这也是小手段的话，那我们学的东西……算什么？”

他走的路线好歹是不断开发自身能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就算没有其他武器装备的辅助，都不至于全无战斗力。但那些准备走机甲路线、或者是驾驶飞船、战舰之类的路线的人呢？他们如果对上谢医生，又算什么？

诚然，术业有专攻，但闫明珏能感觉到，如果掌握了谢医生的这种能力，就真堪称全能，无装备条件下的个人战力不会差，控制机甲、飞船、战舰等东西的本领也不会弱。

可闫明珏实在想不明白，谢医生这身本领是怎么来的，又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展现过。就连他跟着谢医生去星空中办事，面对了大群的、实力较弱，只是依靠人数，还有部分设备而逞凶作恶的星际海盗时，谢医生都只在背后指点他上前战斗，而自己绝没有出手。

“你们学的东西啊？”谢医生用食指点着下巴，看着天，略一思索，“算是基础吧。这些年来，我一直教你们的东西，也算是打基础。阿珏，你还记得我带你你找到那些海盗时让你怎么做吧？你说出来我听听。”

江非纯瞪眼了。

他从未听说过这事，但他不知道的只有谢医生以往带着闫明珏外出发生的事。

敢情谢医生是让闫明珏对付海盗去了？

闫明珏平安成长到了今天。

可江非纯还是想一想，就觉得危险。

闫明珏则点了点头。

“对，我记得。您当时说，要我什么都别想，就冲上去，他们的攻击力不足以让我死，我不需要害怕他们人多，只需要尽可能地攻击他们，拼尽全力地攻击他们。”

这是典型的不要命的打法。

只有在星空中，面对着穷凶极恶的星际海盗，闫明珏才可能多和对方这样打一会。

首先，对方不了解闫明珏；其次，对方看闫明珏，只觉这还是个小孩，是不懂事不怕死的愣头青，而他们完全可以凭借人数的优势得到碾压式的胜利。

等他们意识到他们打不过闫明珏，他们需要逃命时，已经一切都迟了。闫明珏的锻炼效果已经达成，剩下的收尾工作还有压阵的谢医生解决。

江非纯总算明白，为何闫明珏之前只要和谢医生去了一次星空，回来后就伤得那么严重。

往日在富堂星上，不管闫明珏打起来多不要命，闫明珏都没办法打到那种程度。就算是最初，他还必须将自己凶狠的名声打出去时，其他人都会更早被他吓住，而不会像那些海盗一样陪他练。

江非纯心理清楚，谢医生在旁边看着，而且以谢医生的实力，绝不会让闫明珏真正出事。但听着谢医生说起这些，江非纯还是一阵后怕。

那会儿，有没有可能，一不小心，闫明珏就真的出事了？然后，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谢医生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道：“对。阿珏，你以前最大的问题是，你的战斗意识太强了，强得你的意识和你的身体是分开的。”

闫明珏点点头。

他亲自体会过谢医生的那些训练，知道每一次训练后，他恢复过来，会有什么变化。

谢医生继续说：“你们现在的训练体系，是将肉身和精神分开的。像小纯，你的精神力很强，但是按照现有的这种体系，你无法在提升精神力的同时强大肉身，他们只会说你没有修炼肉身、获得除精神之外的个体强大实力的资质，你只能修炼精神力，然后看着精神力冲击身体，导致你的身体一点点崩溃，直到你被自己的精神力杀死。”

江非纯跟着沉默。

这确实是现有的体系下的看法。

即便是林濯，都只说他能用各种珍贵的东西，强行将身体素质提上去，好承受更强的精神力，而不说能让他的身体和精神力一起提。

谢医生接着双手一摊。

“坦白说，我现在也只是在摸索。毕竟修炼资质这玩意，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一方面特别高，另一方面差到极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来，我在你身上的尝试并非全无效果。”

说到这，他神色变得沉重。

“小纯，你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