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可算都醒了。这段时间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们这里。有的人盼着你俩早点醒，有的人……”

说到这里，许戍眸底闪过杀气。

“那些人就是典型的绥靖心态！不想着将可能造成危机的东西直接灭掉，只想着如果确定你俩醒不来，就可以干脆炸了智械危机裂缝的入口，让里面的东西短时间内出不来，将这些危机留给后世人解决。哼！哪有这么轻易的事！”

江非纯跟着轻轻点头。

“是啊，他们还只知道智械危机，不知道还有其他裂缝，其实也开始了入侵呢。”

许戍一怔。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江非纯。

“小纯，你这……什么意思？这难道是你在副本里面发现的事？”

林濯等人这次弄出来的高考副本，说是副本，但谁都知道，它实质上是智械危机裂缝与现实的一个中转站，其影响力早已不局限于网络。

也只有这样独特的副本，才能为他们提供更多更有用的、裂缝中的信息。

江非纯点点头。

他看向谢医生。

两人的精神力快速相碰。

短短瞬间，两人已完成了许多交流。

许戍这次坚定地站在了他们这边，而谢医生也明显不介意许戍留下。

为此，江非纯才敢问谢医生，能否当着许戍的面，说出他在苏尹，还有林濯那里知道的不少事。

谢医生同意了。

江非纯清了清嗓子。

“目前能追溯到的、我们这一时代的最早的裂缝入侵，发生在谢医生带着尖刺小队最后一次进入裂缝那会。”

江非纯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

闫明珏已大概了解情况，谢医生更能听到他的话，就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唯一需要更多时间来认清情况的，就只有许戍。

“尖刺小队”四个字，当真如尖刺，刺入许戍心里，刺得许戍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他虽然考上的只是第三军校，档次要略微低一点，但他在第三军校中称得上佼佼者，他还有家世背景，他完全有资格知道一些事。

哪怕他的年纪还差一些，并没有赶上谢医生的尖刺小队最辉煌的时代，他读大学时，尖刺小队早已成为了过去，但他依旧听说过这个小队的名字，还知道小队中最具传奇性的就是谢东辞。

同样姓谢。

而且尖刺小队中只有这么一个姓谢。

他只觉自己连动一下都变得无比艰难。

明明心里还有许多话想说，偏偏他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总觉得什么话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

哪怕他之前也察觉到，谢医生一点都不像一名只能在这小地方开诊所的普通医生，他都没有想过，谢医生竟然还会是被联盟认定为失踪的谢东辞啊！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许戍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无意识地出声：“郑松业……”

谢医生点了点头。

“他是当年死在裂缝里的那人的后代。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我，但我已经认出他了。”：

江非纯和闫明珏倒没有这么了解联盟高层各大家族的事，不过两人结合着谢医生和许戍的对话，也能大概了解到情况。

谢医生眉心拧起。

“我见到他时，就觉得他的状态不大对劲。郑家在练过中的地位已经算高了，他就算亲爷爷死了，在家族中的地位肯定会比其他有嫡亲长辈支持的人低一些，他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子。那些大家族，有哪一个会这样放任家族子弟在外面乱来的？他给我的感觉和我之前收治的那个病人有些像，都是做出了许多自己本不该会做的举动。然而，他比那病人的情况又好了太多。”

郑松业表现得在怎么乱来，都不至于让谢医生和江非纯觉得，他的身体里有两道意识，真正负责决策的已经是他身体中的另一道意识。

亦因此，两人现在观察着郑松业，却无法判断郑松业究竟有没有被取代。

纵然谢医生结合着自己以前的经历，还有江非纯从裂缝中带出来的信息，大概猜到自己当年进入过的裂缝里，也有什么跟着出来了，但他还是无法确定郑松业的情况。

郑松业的总体情况又较为特殊。

他到底算是大家族子弟，无论谢医生有多好奇他的精神是否还是原装的，谢医生都无法向对待之前那病人一样，强行将他留下来，而只能放任他继续在外活动。

许戍听着谢医生和江非纯轮流补充与裂缝有关的信息。

他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

倘若情况真和两人说的一样，那现实中还真极可能已经有了大量从裂缝出来的人。

这些人窃夺了现实中的某些人的肉身，混在了他们之间。

而用这种办法入侵他们这世界的人，还不容易被他们分辨出来。

他们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将这些人一一找出。

如果郑松业当真也被入侵、被取代了，那类似郑松业的人，又有多少个？

再或者，他们其实只能默许这种做法？然后和裂缝中出来的人共存？

谢医生再打量起了闫明珏。

他就像在端详什么绝世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