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右似乎又回到了开始的状态,他看到傅砚舟会不自觉地发抖,他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把衬衣的下摆往下拉,企图掩盖掉那些耻辱般的证据。
他怎么会想到向傅砚舟求助呢,明明他带来的痛苦只多不少。他有些后悔了,可他已经走投无路,来傅砚舟这里卖乖讨巧求一个真正的公平。
“我问你谁干的?”
傅砚舟脾气算不上好,他每朝云右靠近一步他抖得就更厉害一点。
傅砚舟把单薄的白衬衣扯坏后云右终于鼓起勇气抱住了他的脖子,指尖是凉的,手臂环上来的时候傅砚舟闻到了洗衣粉的花果香。暴怒在一瞬间被平息,只余廉价衬衫的塑料扣子溅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响。
“……我可以自愿放弃比赛,署名也无所谓了。”
云右声音很轻,他在他耳边,讲话的时候热气在他颈子里,傅砚舟想到了小猫的鼻子总是湿漉漉的。
“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我没有抄袭,”云右看着傅砚舟终于哭泣出声,“傅砚舟,我真的没有抄袭。”
“他们偷了我的画还要诬陷我。”
“行了。”傅砚舟用指腹把他眼角的泪一点点擦去,云右似乎没想到傅砚舟并没有冲他发火,也没有趁机对他做不好的事,于是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傅砚舟这个人,只愣愣看他。
云右是属于近看比远看还好看的那种,尾端稍显圆钝的眼还带着些懵懂的意味,他到底年纪小,却被狠心催着透出了点招人的香来。
被他这样注视傅砚舟才意识到此刻他们过于暧昧了,他试着直了腰。
云右还搂着他的脖子,傅砚舟没法脱身,手一撑就擦着云右的淤青按到了餐桌上,云右疼得倒抽口凉气,跟着也松开了傅砚舟的脖子。
“这段时间别去学校了,我想想办法。”
傅砚舟见他吃痛倒难为情起来,他让云右先上楼,自己出了门一边电话给陈行之,一边朝着小区外面的药店走。
“有没有那种不疼的,活血化瘀的药膏?”
陈行之那边顿了顿:“谁用啊,你扭到了?”
“你直接跟我说就行,”傅砚舟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说我问刘医生。”
“红花油擦擦么好了,问他干什么,”陈行之敏锐地捕捉到什么,“你不会又把十九岁那小孩抓回来欺负了吧?”
“问你不如问药房。”
傅砚舟啪地挂了电话,他去药店买了两管膏药,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一家新开的糖水铺子,想到云右以前喜欢吃这种就打包了份桃胶炖奶。
回家的时候餐桌已经收拾好了,傅砚舟忽然有些心疼云右,他似乎总是很懂事,小心翼翼地生怕犯了错让他生气。
傅砚舟顺手把放歪的凳子摆摆正,凑巧瞥见餐桌底下放了一只没见过的袋子。
他蹲下来看到上面贴了一张外卖单,仔细看了眼,店名一家迟早要吃的giaogiao老实人农家小炒,点了五个有荤有素的菜,那几个菜名挺熟悉的,总价48.03。
他甚至还用了一个五块钱的外卖红包,实付款43.03。
怪不得他感觉云右做的菜跟盒饭味道很像,他只当他第一次下厨没经验没多想。
真难为他了,能在盒饭外卖均价35+的A市找到这么便宜的饭给他吃,还耐心地装在盘子里,他真的他哭死。
傅砚舟差点冷笑出声,一家迟早要吃的giaogiao老实人农家小炒,专给老实人呗。
道歉的晚餐居然给他吃不到五十块钱的五个菜。不过商家给菜分量挺实在的,甚至还送了一只老式发条跳跳小蛙。
对了,他今天顺手带的糖水一份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