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低头看了眼正聊得正热闹的工作群,快速回了一句:【@袁安,你继续磕吧。】
暗恋盛时瑶?
呵,这群人根本不懂自己为了配合程总早起绕路,最后在机场处理几个小时公务后才登机的艰辛。
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疯狂呼喊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张济拦车离开。
穿过人群,程朝昀坐上车,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排的人已经开始嚷嚷。
“程朝昀,好啊你,这么多年,难得一次回国了还记得联系我。结果我还没高兴多久呢,你这直接坐后座,把我当司机算是怎么回事?”
徐知然今天特意做了造型,红色花衬衫配黑色短裤,鼻梁上架着副墨镜,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另一半身子侧过来。
话说完,他将墨镜抬高抵在额头上,下巴微扬,试图从上向下看,却发现后座的人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姿势凹了半天,徐知然探头看过去。
“还在谈工作?”
一个字也没瞄到,程朝昀已经转动腕骨,修长手指收拢,留个了掌背给他。
“你很闲?”
“啧,这么久没见,你这狗都不理的性子倒是半点也没变。”
视线从掌背分明的筋骨移向上,徐知然挑了半边眉看他,咂嘴,“哦,还是有点变化。”
他伸手比划了下眼眶周围的一圈,“这眼镜挺酷的,你近视多少了?要不是我从小认识你,还真的差点没认出来人。”
“嗯,你暗戳戳和狗比较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
程朝昀淡淡扫了他一眼,摘下眼镜,“你约我吃饭应该不是来说这个的吧?”
“知道您时间宝贵。”
徐知然不再自找没趣,坐正身子打转方向盘,驶离停车道。
程朝昀调低椅背,交叠的长腿稍展,没回这声阴阳怪气,“我休息会儿。”
后视镜里的人双眼轻阖,手指曲起虚掩在额际,暗光落在掌侧,在眼下落拓出几道凌厉的线条。
徐知然扫了一眼,抿唇没再说话。
一路疾驰,抵达一栋临海小别墅前。
木塑地板与护栏,敞亮的落地窗与各色垂吊类花卉。
走进去,能听见悠扬的音乐,夹着远处的海浪声。
徐知然预定的位置在二楼的包间,临了面大窗,楼下的夜景一览无余,气氛很静谧。
“这儿怎么样,虽然我不常在海理,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还是清楚的。”
接待的侍应生阿奇打领结穿马甲,显然对徐知然很熟悉,笑着接话,“徐先生品味一向好。”
阿奇将水杯摆在两人面前,边倒水边说,“我们这也经常有大明星来呢,裴星实就和咱们老板是好朋友。”
程朝昀瞥向徐知然的打扮,不置可否,“难得。”
他周身冷淡,话也说的简短,眼睫抬起时,带出浅浅的内双,是明媚的桃花眼,漆黑的瞳仁却很清沉,有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感。
阿奇对这样的人自然而然歇了话,抿出一个笑,将水壶放下离开。
上第一道菜时,徐知然敲了下桌沿。
程朝昀撩了撩眼皮,“怎么。”
在金汤银鳕鱼上短暂停留,“你风流债太多,有人在这里面下毒了?”
“……”
徐知然忍了忍翻白眼的冲动,借着水杯的遮掩示意楼下,喝了口水,道,“那个人,不觉得有点眼熟?”
楼下新来了一位客人,遮阳帽遮了大半,只能分辨出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
“嗯?”
程朝昀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短音。
他思考了会儿,结合刚刚的对话适当联想,“裴星实男扮女装躲粉丝?”
“咳、咳咳。”
徐知然呛了好一会儿,楼下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拍拍胸口顺气,“噎死人不偿命?”
“你那叫呛。”
程朝昀拿起筷子戳了块摆盘精美的鱼肉,细嫩白滑的鱼肉沾染金黄色汤汁。
“吃这种才可能被噎。”
“吃这个的话,喉咙是有多娇贵才会被噎。”
门缓缓打开,高跟鞋噔噔响了两声。
来人站定在门前,阔大的遮阳帽被拎在手上,一头大长波浪卷披在肩后。
身后的阿奇小心关上门,正要介绍:“这位是……”
“盛时瑶?”
徐知然拍胸口的手一顿。
阿奇不清楚状况,挂着笑容解释:“……是我们的老板,听说徐先生来了,过来看看。”
“我还想看看喜之郎今天和哪位佳人赴约。”
盛时瑶拢了拢长卷发,“原来是你。”
阿奇悄悄出去,盛时瑶走上前,伸手,“好久不见,程朝昀。”
她长指并拢,手腕上戴了根银色细链,指端美甲艳丽,几乎是伸出去那刻,手便又抬起。
“呀,真不凑巧,刚做的美甲。”
徐知然在一旁看戏,“盛大小姐看来在记仇某人回国没第一时间告诉她。”
“我怎么敢记小程总的仇。”
盛时瑶找了个位置坐下,架子端的十足:“就是听说某人回国了变化很大。”
她视线从徐知然转向程朝昀,“但现在看来,好像也没多大。”
程朝昀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
他双眸漆黑如远处的暗海,深沉不见底,盛时瑶不惧丝毫,道,“希望你别打扰她。”
“她?谁?”徐知然听得满头雾水,“我错过了什么对话?”
“和你没关系。”
盛时瑶不理他,看向程朝昀,却见这人沉默片刻,用她刚刚的语气噎自己。
“真不凑巧。”
程朝昀垂了下眼,望向窗处璀璨夜色,“已经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