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云绥在座位上坐下,把书包挂在椅背上,看向从他进门就鬼鬼祟祟盯着他的周一惟。
短短几分钟看了他五六回,脸上大写的做贼心虚。
周一惟扭扭捏捏地犹豫一阵,蹭到他身边小声问:“那个……你没再看过论坛吧?”
云绥心里一梗:“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周一惟狠狠松了一口气,“千万别看,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净瞎扯!影响心情!”
云绥脸更木了。
怎么,生怕他提不起去看论坛的兴趣吗?
宋栀年随手抓了一本英语书卷成筒砸在这傻狍子头上,语气平淡:“收拾一下你的桌子,东西水漫金山了。”
“这不好好的吗?你砸我干嘛?”
“要倒了,快扶。”
云绥向女侠投去感激的目光,宋栀年大度地摆摆手,颇有几分“吾儿蠢笨,你多见谅”的意味。
余光瞥见身旁的空座来了人,云绥从包里翻出一个袋子放在迟阙的书包上。
“你林阿姨让我带给你的爱心早餐。以及,生煎凉了口感不好,要趁热。”
有昨天短暂的战友情垫着,云绥难得对迟阙多了几分和颜悦色,还好心地给了一份用餐指南。
迟阙没想到林薇的考虑如此细致入微,心里一暖。
“那这个分你一半。”他拉开出包拉链,翻出一个切开的抹茶巧克力毛巾卷,把其中一半递给云绥,“早上刚买的,太多了吃不完。”
云绥眼前一亮,欣慰地赞赏:“你的甜食品味终于有所提高了。”
迟阙呵了一声:“那还真是客观的标准。”
俩人的口味活像上辈子有仇,从菜肴到饮品到甜食,都挑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
迟阙还好伺候一点,只是“偏爱”和“还不错”云绥却是个金舌头,除了“很喜欢”都是“特讨厌”
他小学时候还曾因为麻薯和巧克力那个好吃和迟阙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迟阙说了一串“行行行,巧克力巧克力”才肯收手。
然后第二天迟阙在他面前吃完了整整三个麻薯。
云绥当场破防,发誓从此再也不和迟阙一起买甜点。
没想到时过境迁,他居然等到了迟阙承认巧克力和抹茶的地位。
“说实话是因为我没得选了。”迟阙心平气和地道出实情,“我到得太早,麻薯还没做出来。”
“好呗。”云绥假笑一声,咬了一大口毛巾卷下来,“我尊重每一种口味偏好,再见,没品的东西。”
迟阙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伸手就要抢云绥手里的毛巾卷。
“你干嘛!”
“我都没品了,你干什么吃没品人的东西。”
“行啊,你拿,我咬过的东西你下得了嘴你就拿!”
迟阙沉默了。
整个班里一大半的目击学生也沉默了。
几秒后,女孩子们神同步的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
“我去!吃同一块蛋糕,那不就是……”
“阿伟反复去世!”
“我圆满了姐妹们,我满足地似了!”
云绥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干什么呢!大清早上鬼叫什么呢!”班门口一声河东狮吼。
教导主任杨帆夹着个文件夹瞪眼怒目而视:“整个楼道就属你们高二一班最吵!这就是尖子班给年级组起得带头作用!开学第一天你们就要翻天了是吧!书呢!拿出来早读!”
杨帆是靠着一副好嗓子闻名三朵金花的“绝世雄狮”,他站在本门口训话时,第一排的学生都得捂着点耳朵,否则鼓膜会当即跳起踢踏舞。
“老杨你别喊了,让你嗓子缓缓。”
聂华拿着本练习册压着七点十五的早自习时间准时站在班门口,拍了拍杨帆的肩膀:“这一层楼刚才尽是你的声音,我上个楼梯差点摔一跤。”
杨帆清清嗓子,眼一瞪:“你……”
“行了行了。”老聂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胖大海塞到他手里打断施法,“赶紧去泡上,瞅你那破锣嗓子,我盯早读去了。”
聂华把杨帆推到一边,冲讲台下的鹌鹑们使了个眼色。
学委宋栀年心神领会,连忙掏出语文课本领读。
哇啦哇啦的诵读声响起来,渐渐的,刚才被吓得安静如鸡的整个楼层都开始各自诵读。杨帆在一班门口又当了几分钟的门神,走了。
聂华目送着他下了楼,“啪”得关上班门。
“来来来,安静安静!”
他用黑板擦敲了敲讲桌,嗡嗡的朗诵声立刻停止。
“你们刚才叫什么呢,把把杨主任招来?”聂华指了指班门,没好气地拍拍讲台,“我在三楼回个消息都听见你们鬼叫了,也来给我说说呗。”
学生们面面相觑片刻,视线自以为不明显的飘在中间的某两人身上。
云绥尬点长脚底,恨不得把头埋桌洞里。
“云绥,你俩又打架了?”老聂心里一跳,快步走下来敲了敲云绥的桌角。
“没有!”云绥一迭声叫屈,“我什么都没干啊!”
“真的?”聂华半信半疑,目光越过他看向一脸淡定的迟阙,“迟阙?”
迟阙已经麻了:“嗯。”
“那其他同学干嘛看你们?”
真是个好问题。
刚才的口不择言狠狠攻击云绥,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云绥死死捂着嘴,挡住自己憋的通红的脸。
迟阙的目光在他身上蜻蜓点水似的停了一下就立刻收回,像是生怕扎了眼。
“可能因为班里其他人都爱吃巧克力吧。”
迟阙木着一张俊脸:“我想抢云绥的巧克力蛋糕,其他同学都觉得我很过分,叫我自己去买。”
云绥:……
聂华:……
其他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