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路真的来自首了。

审讯时，他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想让楚宁来问我，我都会说的。”

沈路的神情低沉淡定，整个身子都是松软颓丧的。

“其实，我杀得第一个人，是我的继父，他叫陈恒，那年我才14岁，他也是第一个说爱我的人。他长得很好看，眼角有一颗痣，对我也很好，比我妈对我好。他的尸体，应该还在老家埋着呢吧，太久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们可以找找看。”

楚宁沉默了几秒钟。“你爱上了侵犯你的人。”

楚宁似乎能轻而易举的看透沈路的内心。

沈路的眼圈瞬间就红了，眼神似乎失去了聚焦。

“我没有……我没有爱他，我恨他，所以我杀了他！他痛苦的看着我，叫我的名字，说他很疼……”

“可他的死，并没有让你解脱，你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又控制不了自己喜欢男人，你觉得，都是他害你的。”

“是啊，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可能会不一样，我也想忘了他带给我的伤害，可他就是不放过我，每天要来我的梦里折磨我，我就是逃不掉。直到两年前，有人邀请我去星星俱乐部做女王。”沈路的眼神突然变得媚态，看楚宁的表情仿佛要把他给吃了似的。

“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宁淡然的向后倚靠了一下，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嫌弃，想离他附近的空气远一点。

“说重点吧，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

沈路的情绪马上又缩了回去，就像刚才的状态，不但让楚宁厌恶，他自己也很厌恶。

“我也不想的，是他们辜负我，他们和我交往，对我好，说爱我，都是假的，他们以为我是个女人，后来我们一起洗澡，他们发现我是男的之后，都不打算要我，都像你一样嫌弃我，欺骗我感情的人，当然该死……不是他……都不是他……这世上除了他，再没有人爱过我……”沈路的身体似乎更加瘫软了，声音也越来越低，泪水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刀白泽在单向玻璃那边听到这儿，突然闯了进来。

“谁邀请你去的星星俱乐部？你手里……有积木吗？”

看到刀白泽后，沈路又变了一种情绪，让人猜不透的诡谲。

“哥哥，我没有哦。对了，我给你切得苹果，你吃了没，好吃吗？”

刀白泽直直的看着他，胸口又突然一阵发闷，晕倒的前兆，只不过这次没有感受持续上头。

“你叫我什么？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如果我说是，你会想起来吗？”

把沈路收押之后，所有人聚在办公室脸色凝重，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能直接证明沈路杀人的直接证据，光是不在场证明和口供，是无法起诉的。

“沈路家里，有储藏室吗？”刀白泽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楚宁顿了一下说：“好像有，要搜查一下吗？”

刀白泽感到不可思议，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沈路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储藏室最上面的架子上，刚才看着沈路时，脑袋里突然涌上一段没前没后的画面，有个小男孩把苹果藏在了昏暗的储藏室，偷偷分给另一个男孩儿吃。那个藏苹果的男孩，就是沈路，他的耳朵上，戴着助听器。

他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变成哑巴，说不出话，所以有人教了他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