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舞台彩排，所有人在后台待命。

幕布拉起，随着指挥家手里的指挥棒抬起，第一幕正式开始上演。

暂时没轮到出场的生徒会挤在舞台侧面的通道处观摩，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没闲着，要帮助暂时退场的上级生们换衣、换鞋、递水、装麦、给舞台导演打下手、帮忙摆、换、撤舞台道具等等。。

生徒们在台上演，演出家、老师们坐在台下观众席上看演出效果，演完之后再商量调整。偶尔剧团高层领导们也会来观摩。

90分钟后，幕布落下帷幕预示着今天彩排结束，准备检讨会。

检讨会结束。。所有人陆续离开舞台，前往大澡堂洗澡。

“呼，终于结束了，等洗澡之后一起去吃饭吧。”望海向明日海提议道。

明日海点头。

休息间

洗完澡的生徒们纷纷走回休息室收拾随身物品准备下班。

“好了吗？大家都在等了”望海从走道外面探头问明日海。

“马上”明日海在T恤外再穿一件白衬衫拿起包包往外走。

“去哪里吃饭？”

“去一家常去的店，你应该不知道。”望海说完加快速度“都怪你慢慢吞吞的，大家等很久了。”

“。。抱歉”虽然她觉得今天已经算快了。

“哎呀，你们总算来了。”akira看见两人马上迎上去。

“蘭寿さ她们已经过去了，让我们特地留下来等你们”。

“都有哪些人啊？”明日海坐在车上好奇地问。

“蘭寿さん、高翔さん等上级生，还有一些下级生吧。”akkira回答。

“喔喔”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明日海心里想着。

车停在一家挂着灯笼典型日式风格的店前。

推开纸门，扑面而来嘈杂的人声让明日海脚步一顿，定睛一看，不大的店内挤满了人，看上去至少三四十号人。

难道全组都来了？明日海暗想。

“啊！akira她们到了。”紫峰副组长大声喊道。话落，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三人。

“mirio过来”蘭寿站在中间微笑着朝明日海说道。

明日海有点忐忑地站到蘭寿的身边。

“各位，后天大剧场正式开演，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还有东京公演就拜托大家了！我先干为敬！”

“还有一件事，mirio，大家都认识，这也是她在花组出道的第一部大剧场，以后大家一起共事合作，让花组更上一层楼！”蘭寿搭着明日海肩膀大声说道。

“好！！”众人齐声附和，干杯。

“今天大家随便吃随便喝，我请客！”蘭寿豪气地喊道。

“谢谢蘭寿さん！”

待组子们三三两两聚一起吃饭聊天时，蘭寿带着明日海坐到组长及其他上级生身边。

另一边

仙名、bee、kiki、芽吹、rei、maiti坐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吃东西。

仙名心不在焉地用手中的叉子戳碟子里的食物，眼角不时瞄向对面，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明日海背对自己的身影。

她们今天一句话也没说，虽然她也不知道开口该说什么好。。只是。。不想被她讨厌，不想被她无视。。自己昨天真的太冲动了，一点准备都没做就冲动告白，难怪明日海さん会拒绝自己。。唉。。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蘭寿さん今天为什么突然请客？”maiti边吃着东西好奇地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摇头。

“kumiさん（芽吹）也不知道吗？”rei开口问道。

芽吹摇头“好像是今天临时定下的具体不清楚”。

“刚刚蘭寿さ特地把明日海さん叫到身边，应该是和明日海さん有关吧，yukiさん，有听过明日海さん提起过吗？”kiki好奇问仙名。

经kiki提醒，众人好奇地目光落在仙名身上。

“唉？我，我不知道”仙名看到众人好奇地目光，赶紧摇头表示不知，低头，假装吃东西避开众人目光。

“yukiさん和明日海さん关系不是很好吗？昨天还一起去看月组。”rei若无其事的说道，似乎想替仙名证明与明日海关系好般。

“喔～”众人闻言再次看着仙名。

“昨天yukiさん和明日海さん出去了？昨天看到的果然是你。”kiki侧头想了想，一副我没说错的表情对身旁的bee“我就说吧，那个人就是yuki。。”顿了一下感觉不对，女生是yuki，那个男生的背影岂不是明日海さん！她们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了吗？kiki惊讶地看着yuki。

bee端起饮料扬起嘴角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眼神望向好友。

“。。我昨天的确是和明日海さん去观剧，然后散了一会儿步，之后我不小心扭到脚，她扶我去医院检查后就回家了”。仙名镇定的看着kiki解释。

“喔喔”kiki看到yuki认真严肃的表情，点头不再出声。

状况外的芽吹不解地看看仙名再看看kiki“难怪今天看你走路姿势有点奇怪，没大碍吧？”仙名摇头回答没事。

看向坐在身边的kiki“你们在哪里碰到？昨天不是和beechan去大阪吗？”

“呃。。”kiki为难地看了一下yuki没说话。

“昨天在河堤附近散步，可能在电车上无意间看到了吧。”仙名淡定地解释着。

“嗯，就是这样。”kiki含糊地点头。

芽吹闻言点点头，开启新的话题。。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蘭寿看了看手表“好，大家吃好后回家好好休息，后天初日大家小心身体，明天剧场见”。

不久，组子们陆续结伴离开，仙名几个还是坐着没动，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说地。

整个晚上，仙名目光不时扫向对面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要找机会和她解释才行。。。解释自己误会了？还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发酒疯，不对，昨天她根本没喝酒！

bee虽然一直在听其他人聊天，可是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仙名举动，见她魂不守舍地时不时往对面看，还一脸纠结的唉声叹气。。。让她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在一起了？还是没在一起？凑到好友耳边悄声说“要是想找人家就去啊，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假装没听懂端起茶杯。

“今天晚上，我看你眼睛几乎就长人家背上了，还狡辩”bee调笑着说。

“说真的，据我今天的观察，明日海さん对你似乎也有意思，今天演出轮到你的时候，她看着可认真了，但是当你转身马上移开视线，等你背过身后又再次盯着看，看着纠结得不行。。”

“。。真的”仙名不确定的追问，她真的也在看我吗？心里有点莫名的雀跃，这样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她应该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吧。。

“呵，还说你们之间没事。。一试就试出来了”bee好笑地调侃，端起面前的消食茶抿了一口。

仙名被噎了一下只好难为情的低头不说话。

“yukiさん，我们走吧，大家都回去了。”maiti环顾四周只剩她们还有组长她们了。

仙名有点犹豫，她瞄了眼还没动作的明日海皱眉，要不要走呢？

“诶呀，yukiさん想等明日海さん吧？像以前排练那样晚上都是一起回去的”rei自作聪明地解释说着，殊不知这话又给仙名挖了一个坑。

仙名无语地瞪向rei，这孩子今天就是专门来给她挖坑的，专挑不该讲的讲，沐浴在众人或调侃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仙名只能说“。。我们走吧”随后向组长打招呼后往门外走去。

明日海默默看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出神。

过了一会

“我们也差不多回去了”高翔组长拍了拍心不在焉地明日海肩膀，朝众人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起身。。

店门口

彼此打招呼后各自离去。

明日海站在原地目送上级生们陆续离开后，才低头往左边走去。。。

走了一会，目光瞄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位穿着低跟深色短靴及膝半身裙浅色上衣的女性。

抬头望去。。

“。。方便找个地方聊几句吗？”仙名有点拘谨地问道。

“。。嗯”明日海点头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仙名安静的跟在身后，一前一后往前走。

19

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慢慢走着，至于目的地无人在意。

明日海望着眼前寂静的街道，听着身后有规律的脚步声，轻轻吁出一口气。

从昨天到现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对方。

不可否认她的确对仙名有特别的感觉，早上听完大门及akira的话，有一瞬间想着要不然可以试一试，但是，从小树立的道德价值观立刻对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羞愧。。

对一位在自己孤单无助时给予援手的女孩抱有如此轻浮念头令她内心涌起强烈的罪恶感与羞愧。。

最后，两人走到仙名公寓楼下。

面对面站着相视无言。

明日海皱眉表情凝重地开口“我。。”

“昨天，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明日海さん”仙名不等对方开口立马大声喊说同时弯身行礼。

被预计之外的情况弄懵了的明日海顿时愣在原地。

不顾对方茫然不解的目光继续解释“昨天，是。。我一时糊涂，没有征得明日海さん的同意下做出那种冒犯的举动。。令明日海さん困扰，真的非常抱歉，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出这种行为。。可以请您原谅我吗？”说完抬眸用祈求的目光注视着看不出情绪的前辈。

心脏隐隐觉得不适，记忆中似乎总是开朗活泼笑眯眯的女孩，几时开始眼神中带上了忧郁和忐忑。。是自己令她变成这样的吗？明日海自责地想到。

她不想看到仙名露出这种表情，想继续看到她像从前那样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即便彼此什么话都不说，她光坐在身边也能让她烦躁的心情安定下来。。

明日海抬步往前，缓缓抱住惶恐不安的女孩，用低沉的嗓音说“不需要说对不起，你没错。”安抚般抬手抚摸她披肩的长发。

仙名抬手环住明日海腰间倚靠在怀里，慌乱无措的泪珠缓缓滑落。

耳边的抽泣声让明日海更加内疚，只能更用力地抱紧怀里的女孩作补偿。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仙名情绪稳定后两人才慢慢分开。

仙名别过头，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睛。

明日海伸手轻抬起仙名的脸颊，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的痕迹，故作轻松地笑着说“不要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仙名没有理会对方故作轻松的调侃，委屈的咬住唇瓣，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明日海的眼睛，似乎在询问为什么。

“。。是我不好，不是你的原因”避开对方炽热的视线轻声说完同时收回停留在脸颊的手指握成拳头垂在身侧。

“。。为什么？”仙名不解地轻声追问，明日海刚刚的举动让她确定了，她同样对自己有意。。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

“。。蘭寿さん即将退团”明日海看仙名不解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如无意外，次期。。是我。”

“。。所以？”仙名仍然不明白，蘭寿さん任期将届满三年，大家心里多少都清楚退团是迟早的事，而眼前人在这个节点以月组准top的身份调来花组，明显就是冲着次期花组top start而来，虽然成为top之后工作激增，可以相处的时间会变少，但只要可以在这个人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在月组待了十年，如果成为月组的top，虽然也不轻松，但起码在待了十年的组里我有信心也有能力让月组在我的任期内安安稳稳顺利过渡，或许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有一部代表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事与愿违，我无法在月组就任，而是来到花组——剧团内历史最悠久最传统的一个组，蘭寿さん对我说“你要好好干，恢复花组以往的荣光。高翔さん对我说“剧团对你有信心，才让你来到这里，希望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我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期望，我很担心自己辜负了这些人，只能尽自己全力所有去投入。。”停顿片刻直视向仙名“所以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展开或顾及其他。。”

“我不介意！”听懂言外之意仙名立刻脱口而出。

明日海摇头“我介意，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但是却要你委屈迁就我，我会觉得非常对不起你，责怪自己没有给你带来幸福反而还令你像现在这样落泪，我不舍得。。”抬手轻轻抹去再次滚落的泪珠。。

仙名再次扑进明日海怀里埋在她的肩膀抽泣。

低头叹息着轻抚怀中人发间，轻声说“我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看到你的笑容，心里所有烦心事似乎都消失无踪，我想你幸福快乐。。”即使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垂眸默默在心底补充。

仙名用力抱住明日海像将身体全部埋进对方怀里一样，过了今晚之后她只能在她面前笑，因为她喜欢自己的笑容，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听从。。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相拥的身影久久没有分开。。

彼此坦承心迹的二人默契地收回几乎越界的感情，维持朋友与恋人中间那条无形的界线。

有些事情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至少两人坦白内心顾虑后，之前的不安焦虑消失了，关系回复以往的相处方式，从某方面来说比以往更自然放松。

有其他人在场时依然维持上下级间的等级制度，私下里相处时则更像普通朋友般开玩笑打闹不用端着上下级架子可以放松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