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校医务室内,庞近月跑来探望学生会长戴斌阳。
校医院就在食堂旁边,万一有人气吞山河吃坏肚子,能够立刻转移阵地,做到一条龙服务。
“我替你发表了你的肺腑之言,现在你可以安心闭上眼睛了。”庞近月坐在病床边情真意切。
戴斌阳:“?”
戴斌阳:“谢邀,人刚醒,建议你把我打昏过去。”
“我听付佳歆说你不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真是不懂得防微杜渐。”
“昨晚我都要忙成陀螺了,又是开会又是审批材料又是布置开学典礼现场又是找年级主任对接工作,十二点才回宿舍,哪还有空吃东西哦。”戴斌阳坐起身来叹一口气,“今早被闹钟叫醒然后立刻胃疼,又给我疼昏过去了,然后舍友把我送这儿来了。”
“佳歆把发言这事委托给你做得特别正确,她那么不善言辞,哪能读得了我的稿子。”
庞近月:你这个说法还真是过度美化呢。
“小付同学说要请你吃饭来着,你和她商量商量。”她站起身,准备走出医务室。
“啊?用不着用不着……”
“她都那么说了,你就别推脱了。”庞近月笑着关上房门,深藏功与名。
她对别人的情绪有种天然的直觉,能感受出来,戴斌阳和付佳歆彼此之间有点特别的情感,只是二人都尚未察觉。
就像刚才,戴斌阳言下之意其实是担心付佳歆没搞定这件事出现负面情绪,而非责怪她能力不足。
给他们一个契机好了,全当她多管闲事。
她转过身,正对上一个人。
庞近月:“欸?”
孟澄潭:“学姐?”
庞近月目光先上移,又下移,最后定格在他敞开的外套内,前襟沾满血迹的白t恤上,然后开始瞳孔地震:“啊啊啊啊好多血!发生什么事了!”
“被人不小心撞在教室后黑板槽的金属边缘上,破皮了。”孟澄潭小声应道。
实话说这简直就像因果现世报一样,上一分钟他还在想着以权谋私动机不纯,下一分钟对着黑板构思作画内容时,前面值日生打扫卫生不小心把桌子撞倒,天知道高中生的自理能力是什么水平,后一排的人为了躲桌子条件反射慌不择路往后闪,脑勺不长眼正好倒在他身上,他措不及防前倾,肋骨与金属槽边缘//狠//狠//碰//撞,当场血流不止。
眼看还有十分钟上课,孟澄潭就独自前来校医院,没让那两位跟他道歉了一百八十遍的学生一起跟来。
他感到非常无奈,这人就不应该存任何坏念头,否则报应随时在路上。
虽然现在他不再觉得这是报应,应该算因祸得福。
“这看着可不是破皮了那么简单啊!!”庞近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进隔壁间医务室,“大夫去给学生会长煎中药了,你先来这边处理一下伤口。”
二中校医院有多个病房,但只有一位医生值班,忙起来就会分身乏术。
进屋后两人先洗手除菌,接着庞近月抄起一盘医疗用品:“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消毒。”
她的母亲是外科医生,她对常规医具的使用方式如数家珍。
孟澄潭乖乖地脱下外套,撩起t恤下摆,一直到把位于胸口下的伤口露出来。
庞近月愣住:“啊,已经结痂了。”
“所以说只是破了皮,不过血流得多了一些而已。”孟澄潭小声说。
庞近月帮他擦去血迹,露出白皙胸腹的原貌,然后用无痛的碘伏在血痂表面象征性消毒一下。
孟澄潭始终低垂着眉眼,打量她认真的神情。
“好了,这个药你自己抹吧,”庞近月探起身,递给他一管药膏,“我怕我下手没轻没重弄疼你。”
“好,谢谢学姐。”孟澄潭接过药膏,思考了两秒拉高t恤下摆用牙咬住,然后一手拿着药膏向另一只手挤。
他没想太多,只是顺手就这么做。
反正衣服很干净,洗过之后第一次穿。
庞近月:“!!!”
实话实说,孟澄潭现在的动作,让她一些不可言说的DNA动起来。
而且随着衣服撩得更高,少年形状良好的胸腹肌肉完全暴露出来,庞近月感觉自己手痒难耐。
孟澄潭挤完药膏之后刚准备往伤口上糊,却发现t恤遮挡住自上而下的视线,他看不见伤口在哪。
不看了,凭感觉抹吧。
“算了,还是我来吧。”在孟澄潭手即将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庞近月出爪如电,握住他的手,并抹走他手上的药膏,怕抹不干净还多揩了几下,另一只手则把膏管从他手里抽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的喉头一动。
被庞近月抚摸几下的左手从指尖一直麻到肩膀,孟澄潭拼命控制住身体本能的颤抖,收回双手想要接管自己的衣服下摆。
被她触碰了。这五个字萦绕在他耳边。
庞近月注意到他的动作,又开口道:“可不可以继续这样咬着……先别放开?”她眼巴巴地直视他的双目。
孟澄潭身子顿时僵住。
理智告诉他她的要求哪都不合理,情感上则不想违背她的一切话语。
这种天人交战仅持续一秒,情感就已经绝对领先于理智让他点头。
覆水难收,他僵硬地将双手反撑在床上,躯干伸展得更开,像要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呈现给她一样。
牙关有些颤抖,而且最让他感到不妙的是,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怎样,他的眼眶好像有点发热。
孟澄潭仔细分辨一下自己的情绪,发现他身体的热意来源于激动。
即将更多地被她触碰的激动。
庞近月也发现,少年的眼眶微微泛红。
糟糕,更兴奋了。
她喉咙又动一下,说道:“痛的话就出声告诉我噢。”
麻蛋,咬着衣服出声,她都不敢想有多刺激。
手指轻轻地与血痂触碰在一起,来回涂抹药膏至伤口四周,指尖下白皙的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触感却依旧十分细腻。
将手指上的药膏全部涂上去后,她不舍地移开手,毕竟再摸下去有点不礼貌。
她不知道他此刻疼不疼,于是对着血痂吹出一口凉气。
毕竟痛感一定是火辣辣的,这样可以中和一下。
然后听见少年一声很轻的“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