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津良看了她一眼，她这表情跟看热闹似的，好像无心再谈拍卖的事情：“所以我们到底要不要试试？”

“不不不，”玉摇头，“花钱解决问题，那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让我看……”

“这戏院鱼龙混杂，管理层个个高手，比如说刚才那个看门老大爷，”范津良知道她心里又在捣鼓什么歪门邪道，面无表情地打断道，“所以我们还是用一些光明正大的办法，不然到时候在这里被人下药。”

玉咂咂嘴，这么一提醒，屁股好像又痛了起来，再而不甘示弱地回击道：“我知道，谁说我不是用正大光明的方法了，今个我就来教教你什么叫正大光明。”

说完就往楼梯口那走，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问道：“那管理层在哪？”

“一般是在地下一、二楼。你又要做什么？”

……

地下二楼，闲人勿近。玉只能在门口等，虽说楼上震天撼地的吵闹，但在地底下倒是安静很多，门框上还贴着对联，更像是戏院的开店宗旨：

“君为袖手旁观客

我亦逢场作戏人”

他们搁这等，半会儿终于出现了个穿着日式和服的机器人。

刚刚在楼上中式汉服的见多了，这种的还是头一次见，玉连忙问道：“你们这里大当家是谁？我有事找。”

“你要干什么？”机械女声冰冷。

范津良皱了皱眉，无论是机器人还是仿生人只要是建立在人类机械守则之上，待人有礼貌是基本点，可这个……会不会是被人改造了？

玉清了清嗓子：“我想当花魁！”

楼上锣鼓声二胡声交响混杂让人脑袋嗡嗡。

范津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看了看她：“……你又在干什么？”

玉没理他，叉着个腰，自信到放光芒：“你看我当你们家花魁怎么样？我信息量可丰富了，而且还认识几个当大官的，不仅如此，可会聊天。”

和服机器人：“花魁从小需要经历过严格的训练，与人交谈的情商以外，还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可作画写诗谱曲，又可演戏跳舞弹琴。你会做什么？”

正常人听了都知道这是委婉的拒绝。可这个机器人低估玉了。

玉叉腰：“我不会，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

范津良：“……”

“但是，我学习能力非常强，可以让我试试。”

和服机器人强调：“从小，从小开始培养。”

玉有些不开心：“难道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那也年纪不小，”范津良被她非常有想象力的话噎了一次又一次，“我说，当花魁这件事是非常不现实的，你要混进来打工，可以挑点别的。”

玉吸取了他的意见：“行，那我说相声怎么样？我虽然没有鼻涕包流一地那样的丑闻，但是我有智斗狗官、手刃鬼灵……”

范津良：“等等，智斗狗官是什么意思？”

玉：“艺术效果，你给我闭上嘴，别打扰我发挥——还有，我还有常无镇山神个人故事集，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恶毒水妖扮母神，谁知竟是愚民胡编乱造》。”

这一通倒是把和服机器人干沉默了。

范津良：“……人家都管这叫说书，不是讲相声。”

“这有什么？大差不差，”玉手一挥，“你们这戏院有没有说书的？我说书也行，我可会和老头老太太聊天了。”

和服机器人：“……稍等。”

末了连忙跑回去报信：“老板，有个女人来这招聘，说话有些奇怪，我招架不来，需要动手吗？”

那老妇人刚把花魁拍卖出去呢，这会儿数钱数得不亦乐乎，有些不耐烦：“随你便随你便，实在不行就打晕拖出去……现在的神经病越来越多了，还招聘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好的。”和服机器人应声道，一溜烟闪了出去，不出半秒就又回到了玉的身边，不等人商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着机械手刀就往玉的头顶劈去。

玉只觉得脖子上好像露了风，手一抓，避开尖锐的地方，那和服机器人顿然就一动不动了，只听玉一脸正气：“干什么玩意儿搞偷袭！”

“去死！”机器人忽然激动起来，给玉踹了一脚，另一只手变为长刀，顺势往头顶一滑，尖锐物放出光芒。

玉看着这花花架子，轻哼一声，拿出光刃以极快的速度劈向机器人脖子的核心区域。

头瞬间掉落，和服机器人脸上满是惊愕，下一秒身体也由之动弹不得。

“没给你打报废是因为我真心过来想找工作！”玉给它身体来了一脚，接着踩到和服机器人的头上，气势汹汹，“你们什么意思？”

范津良在一边将枪收回，果然如他所想，这东西真的被改造过。

那，这个戏院可就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