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人生了一双幽蓝的眼睛,头发是阳光照耀下闪着鳞片的麦穗的颜色。
不得不说他长得很漂亮,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身上同样带着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钟诲觉得那是在他长久的在罪恶的浸润下,无法洗脱的腐烂味道。
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嫌弃,却见男人勾着嘴角,率先开了口:“你长的倒是很美。”
钟诲鼻子一皱,为他轻浮的语气,贪婪的眼神感到深深的不适。
他扯了扯嘴角,“我想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别紧张,为我这样的美貌而感到倾倒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对方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傲慢令人生厌,反而摆起手,自说自话起来。
但很快,他话锋一转,眼神演变得审视,“不过……你既然已经猜出管家就是巫师,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就此离开这里?”
钟诲微微一笑,就在他刚要张开嘴的时候。
却忽然发现一阵风卷过几片叶子飘落在长廊上,青绿的叶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贴直地躺在地上。
风已经停了,树叶却被带起。
钟诲簇了下眉头,很快便调整了表情。
他梗着脖子,拧起眉毛,脸被憋得通红,“复活公爵也可以离开,既然救人也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为什么要杀人?”
木偶人显然愣了一下,眼前这人态度变得有点太快了,让他感觉到不适应。
“你都看到我这副样子了,怎么又寄希望于米切尔森的仁慈起来?”他的眼光变了,孔雀开屏的那副样子也收起来。
原本求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把自己处境说的多艰难,这会儿又觉得自己有的选了?他对此十分不解。
钟诲表情屈辱,明显带了点手足无措的小动作,但他仍然不肯服输,“我觉得管家大人是好人,你居然这么说他,你真是太坏了!”
“哈哈哈哈哈……”木偶人显然没搞清楚这状况对,他难得的开怀地笑着。
他张了张嘴,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中文:“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不会真觉得用那种手段封印了公爵的巫师会是什么好人吧?”他说。
钟诲抿着嘴不说话,看起来是被憋得哑口无言了。
确实是挺哑口无言的。
偷听到这份上还不出来让我很难办啊。
他顾及着那条不能说谎的规则,谨慎地没有说任何话。
如他所料,来人正是希尔,“殿下向来喜欢对每个人都说我是巫师吗?”
只见他显示出身形,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身上披的是洁白的斗篷,皮质的手套闪出锃亮的光,反而与他这一身打扮显得相得益彰。
男人微微偏头,收起折扇,露出俊朗的面容,他瞳孔是常见的栗色,此时天光渐收,却也闪烁出别样的光彩。
不得不说希尔从长相气质到习惯打扮,都扑面而来的涌出一种斯文败类的气质,强烈到让人难以忽视。
现在他却还勾着唇角,坦然地与木偶人对峙。
木偶人眼神凶利得像是要吃人,他愤愤转身,用英文与希尔对骂,“你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的遭受风吹日晒、日照雨淋,做一个嗜血的怪物!”
不知是不是长久的没有人与他对话,以至于他用母语也并不顺畅,尤其钟诲所习得的英文非常官方,这会骂起来根本听不懂几句。
希尔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眼前,听着他骂人,直到对方说不出新词了,他才缓缓开口:“殿下就算不念着与公爵大人的手足之情,对面为国家征战沙场的英雄也该抱有最基本的敬畏之心。”
他眼里饱含失望。
木偶人闻言皱眉,“你在说什么手手脚脚的?说英文啊!”
这回木偶人说的有点太过于真情实感了。
听懂了这话的钟诲差点没忍住笑,他赶紧抿紧嘴巴,继续假装成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听懂的迷茫样子。
希尔深深叹了口气,“你为了提升魔法滥杀无辜,随意用巫术剥夺镇压无辜者的生命与灵魂。最后甚至还把主意打到公爵大人身上……如今却怪别人没有随便让你杀,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字字珠玑,声音平缓而坚定。
木偶人顿时瞳孔地震,虽然他也搞不清楚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那神态给自己泼脏水是指定没跑了的。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他挠着头发大怒,嘴里骂着几句听不懂的东西,便冲上去与希尔肉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