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来得及多想,那俩喽啰抖落下了手里的两把瓜子壳,故作凶神恶煞地拎了她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一把,喝道:“走!”
邢知墨道:“你们确定你们的雨王殿下一定能赢?”
其中一个道:“住口,不许咒雨王殿下!”
邢知墨挑眉:“那便是你们也不能确定雨王殿下一定能赢了?那你既然怀疑我是当今圣上的人,为何不给自己留个后手?”
俩喽啰这回住口了,面面相觑起来。
邢知墨虽然在决定暗杀阑妃的时候就已经不计后果了,却也不想稀里糊涂就死掉。
她必须要亲眼见到兰沉璧是输还是赢。
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如果兰沉璧真的中了计,她便不要这第二条命了。
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雨王。
因此,她不但要给自己留条命,还要让他们供着自己,听她的话。
俩喽啰对视半晌,狐疑地道:“那兰氏杀伐决断,怎能容得下叛军?”
“那可难说。”邢知墨道:“你当陛下是傻子?难道一点都没觉察到雨王是有谋逆之心的?”
天下之人,没有人不惜命。
她赌这两个人并非死士。
见他们犹豫,邢知墨乘胜追击道:“我在陛下面前是说得上话的,到时候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为你们求情。再说,雨王只是让你们押解我,这决策对你们来说毫无损失。”
在她的纵横劝说下,俩喽啰终于被说动了,勉为其难地道:“好吧!我帮你把绑打个暗扣,届时你自己挣脱便可。”
说着,俩喽啰绕到邢知墨身后,先把她的人间剑别回了她的腰间。随之而来的是被反绑的双手感到一松,她便晓得这两个人是真信了自己。
她随着两个喽啰从宫门暗廊入了瞭望楼,邢知墨站在上头往下望去,见整个皇宫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
到处可见横躺在地的尸体,还有遍地仍在燃烧的火箭。曾经金碧辉煌的正殿牌匾也不知被谁弄歪了,仅凭一根木头强撑着,看上去摇摇欲坠。
不时还有几支火箭从她眼前掠过,有时可以听到似乎从极遥远之处传来的呐喊欢呼声,便可知又有一处地方被叛军占领了。
邢知墨望着脚下发生的一切,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将情况告知兰沉璧。
但当她被押解到了楼顶,她便知这是不可能的了。
楼顶上站了许多人,为首的那个穿着金色的袍子,袍子上头绣着许多紫色的盘龙,腰间别着一把剑,正在望着远处哈哈大笑。
毫无疑问,这就是叛军之首雨王。
邢知墨顺着他看向他的身边,是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她长袍拖地,杏眼圆脸,步摇随着昂首的动作微微摇晃。
明明是一副甜美的面相,眼底却透出冷意。
邢知墨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刹那,便认出了是谁。
那不就是她在颜宅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刺客吗?
“此事一毕,阑娘娘心愿也算了了吧?”她忽听雨王道。
那女人闻声,眼睫一动,缓缓地侧首,蜷起手帕咳了两声:“没有那么简单。兰沉璧对我做过的事,我都要一一还给她。”
雨王眯起眼:“哦?据我所知,兰氏对你做的事,好像只有封你为妃那么简单吧?”
女人冷笑:“若你只看到了这一点,你着实不堪大用。”
阑娘娘,被封为妃,这位就是阑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