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三日，周日，张青栀和姜善逸蹲在出租屋里扔飞镖玩儿。

姜善逸弄了两个人形立牌当靶子，立牌都是真人形象，一个是杜旻绢前男友林决，另一个是神迹队队长万尊南。

姜善逸用的是很常见的针式飞镖，而张青栀在用扑克牌飞牌。

“林决真他妈是个渣男！以前一直吃绢绢软饭，一成名就他妈沾花惹草，不知道和多少人滚过床单，还好绢绢聪明没被套牢。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林决掏三万给绢绢说是封口费，还要签保密协议，看不起谁呢？那狗日的东西！”姜善逸说个不停。

关于那位阳炎俱乐部当家选手、国一狂牙的生活作风问题，张青栀略有耳闻。

林决属于那种标准的黑红选手，劣迹斑斑，但是有不少粉丝洗地，还有俱乐部帮着做公关。

他原本只是个不出众的体育生，玩着玩着就成了国服第一，一年能挣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走到哪都有红毯鲜花相伴，享受一线明星待遇，换谁谁能坚守初心呢。

“你和柳沂沂谈的怎么样了？”姜善逸随口问。

“什么叫我和柳沂沂谈的怎么样了，你的话有歧义啊大哥！”张青栀不悦道。

提到柳沂沂，张青栀难免心烦意乱，虽然她这两天没再出现过，也没发骚扰信息，但张青栀知道，她绝对没那么容易放弃。

哥俩有一下没一下地丢飞镖，十几分钟过去，两块泡沫板做的人形立牌千疮百孔。

姜善逸的飞镖基本能扎在七八环的地方，而张青栀得分很低，一度脱靶，把墙上的李珏清海报都刮花了。

“你行不行啊，牌都飞天花板上了！”姜善逸挑衅说。

于是张青栀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的所有飞牌都正中林决的眉心，直到泡沫板被削掉一截，人形立牌脑门大开。

姜善逸看得直冒冷汗，脖子凉嗖嗖的。

他们其实在等搬运公司的人送货上门。

“货”指的是小戴的遗物。

小戴留下的东西不少，基本都和游戏有关，最贵重的是那座神迹游戏仓。

老妈眼里容不下这些东西，最近铁了心要把它们清理掉，张青栀想着反正姜善逸的出租屋那么空，干脆就把它们存放在这最安心最保险，免得被老妈扔掉。

下午，搬运公司的员工上门送货，把一座游戏仓塞进客厅，还搬进来好几个纸盒和一个灰色的行李箱。

大致清点完货物，张青栀在收据上签字，然后给老爸拨了通电话：“收到了收到了，一件不差。老妈总说你不靠谱，真没道理。你办事我绝对放心！爱你老爸，回见！”

张青栀放下手机，转头叮嘱姜善逸：“这事别告诉绢绢，她会和潇潇讲的，潇潇肯定会如实转告我老妈。要是被老妈发现我把游戏仓藏在学校旁边，我绝对会死无全尸的！”

姜善逸拍拍胸脯保证：“知道知道，绝对保密！”

两座游戏仓把客厅完全占满了，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戴送给张青栀的神迹游戏仓很贵，型号为“MARKⅢ”，限量款，高档货，为了买它，小戴掏空了家底。

“知道你想诱导我当神迹职业选手，我才不会上当......”张青栀心里嘀咕了一句。

游戏仓里的外设架上，全套神符职业专用手柄静静躺着，其中一副白色的动捕手套相当显眼。

张青栀默默叹了口气，把神符套装拿了出来，塞进衣柜，眼不见为净。

那个灰色的行李箱很旧，皮革破破烂烂，密码锁都生锈了，张青栀将它横置在地上，打开拉链。

行李箱里放着小戴最珍贵的宝物。

职业时期的队服、一相册的照片、磨破洞的星途驾驶员手套......

姜善逸蹲在边上看，忍不住问：“你舅舅以前是打星途职业的？”

“是啊。”张青栀点头，“十多年前的老选手，不怎么出名。不过他刚打星途的时候很厉害，城市争霸赛出道的，拿了全国亚军，还被选为赛季MVP。”

张青栀找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亮给姜善逸看。

照片里的小戴和队友站一起，板着脸，姿势很僵硬，背景是星途城市争霸赛决赛现场。

“你俩长挺像的。”姜善逸对比了一阵说道。

小戴的个子也不是很高，脸圆圆的，皮肤很白，确实和他的好侄儿有七分相似，不过眼睛小了一点，有点豆豆眼。

“是挺像，那时候他才十六岁。我记得是2020年，他一个人跑出去打职业。那可是星途第一届城市争霸赛，官方举办的第一场大规模赛事，他那时候可出名了，被称作未来之星、天才少年，前途不可限量。”张青栀羡慕道。

尽管后面发生的事情不如人意，但至少在那一年，在那个舞台上，他比任何人都耀眼。

“我把他的MVP奖杯拿出来给你看看，小戴对它宝贝得很，平时碰都不让碰。”张青栀笑着说。

他不停地翻行李箱，笑容逐渐消失，脸色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