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

石可望终于回家，倒在沙发上闭眼浅眠。

何棠披着一条毯子，蜷缩在动弹不得的躺椅里，止不住的梦中梦中梦，陷入惊魇。

第二日的清晨，如期而至。

有一些人今天无比紧张，忐忑踏上上班之路。

石可望早早便摆脱迷糊和焦虑的状态，干净利索地拾掇好自己的仪表，最后满意地戴上手表，出门。

有些人不慎在冷冬的夜晚着了凉。

缩在冰冰凉凉躺椅上的何棠额头滋出了汗，整个脑袋沉重得晕乎，有气无力。

还有一些人……

起迟了的方枭春慌慌张张地叼着一袋即食三明治冲出家门。

他们都汇入人潮人海中，芸芸众生的具象化，共同构成了忙碌、有生活气息的洛城。

最后的裁决会议在医院的多媒体教室进行，如火如荼，不敢掉一点链子，石可望手揣着兜，君临天下的压迫，站在宽敞的舞台上霸总气质浑然天成。

可是捏……他终究没拿下。

台下掌声雷动，庆祝远志的成功，外国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腔，专门解释，“我们很是欣赏Mr.石的方案，但不好意思，远志的想法更加成熟可行。”

石可望微微点了点头，谦虚地摆手、耸肩，示意万事理解。

掌声再次响起来，送给敢于挑战的石可望，他看见台上的张升繁冲他挑眉，以胜利者的姿态。

笑不出来，板着脸严肃地接受着来自各方的惋惜也好、幸灾乐祸也好，身旁的程守成和团队众人感受着他的低气压，像个鼓掌机器。

散场后，跟随医院领导送走外企和远志的方枭春回头寻找着石可望。

运筹帷幄的丛林之王，狮子也会有狩猎失败的时候。

她还没有告诉何棠这个结果。

虽然可能何棠并不关心，方枭春摸了摸下巴，蹦蹦跳跳地返回。她不关心，最好了。

“喂？”

“是吗？那恭喜了……”听到何棠的声音，惆怅中的石可望又快又准地闪入附近的拐角，紧紧靠着墙，冰冷的触感。

不知道怎么的，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心凉了一大截，因为电话那头，明显是张升繁。

何棠的笑声，轻轻的像扫过喉咙的羽毛，痒痒又艰涩难咽。

“你说过，如果远志拿下这局，会郑重考虑回归的事宜。”突然就切换成了扬声。

张升繁的那笃定语气，清晰地传入石可望耳朵，真是让人不悦。

“噗。”何棠轻笑一声。

一把捏紧石可望心脏提起，他现在只期待她的回答。

“张升繁负责人，我不会回归远志的。”

“……”谁都没想到何棠会答得如此直白、之快，“呃……原因呢？”

“我当初为什么会离开远志。”停顿了一下，何棠伸手接住了一片随风飘落的叶子，“那依旧是我现在拒绝你的原因。”

手一松，风迅速心领神会地接上，包裹着叶片摇摇晃晃，最后稳稳降落在石可望脚边。

“嘿！偷听可还行？”她的声音忽然调皮地出现在他耳畔。

受惊吓的，恍惚的抬起眼，撞入她清澈明亮的瞳孔。

心脏砰砰砰。

作者有话要说：　　石老板，这么纯情可不行（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