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所以说，为什么我/这家伙也要来啊？”红子趁着自家管家泡茶的间隙，狠狠剜了黑羽快斗一眼。

每次看到对方，她就会想起自己被限制的魔力，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怪盗同样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别看两人现在像是关系和平良好的同学，初次见面的时候，这恐怖的女人无冤无仇地就想要他的命，他可还记着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红子小姐。如果和‘快斗少爷’距离太远的话，使魔消耗的魔力会成倍增加。我们交换情报的中途，就会看到‘江古田高中某男性学生猝死家中’的新闻了。”霍蒙克鲁兹站在临时御主身后，出口的内容简直和恭谨的态度毫不相干，“在行动的时候，如果能把‘怪盗基德’也拖下水就更好了。”

快斗早已习惯了被他针对“普通人”这一点开刀，但这次还是忍不住跳了起来：“寺井爷爷也就算了，你不要也这么叫我！”

从master到基德大人再到快斗少爷，再不阻止的话，总觉得会听到更羞耻的称呼。

“据我所知，‘玛尔特’——也就是小泉小姐想要报复的对象，和一个成员代号全是动物的组织有关系。”人造人见到自己期待的反应，毫不掩饰地咧嘴一笑，突然直接转入了正题，“目前我接触或者听说过的，就有互相关联的‘Ruff’、‘Jay Gray’、‘Snake’三个之多。”

二代怪盗在听到“代号全是动物”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

“你见过‘斯内克’？在什么时候？”

“说来也巧，就是在和您命运般的相遇那天呢，master。”

霍蒙克鲁兹回想起斯内克那张脸，明明是无关任何人“愿望”的目标，心中却早已生出实打实的杀意。

朗姆性情急躁，但这不代表他是个白痴。既然是把急于到手的目标托付给别人，自然也准备了任务达成的充分条件。

比如来自其他组织可信度不足数量上却不会亏待的人手，以及与次郎吉那块赤面人鱼一般无二的假宝石——说起来这个，为什么朗姆会有一块连切角形状都一模一样的替换品呢？

而问题也就出在这块“赝品的赝品”之上。

按照约定炸毁配电室之后，他没能在指定位置找到任何看起来像是宝石替换品的东西。

纵然在断电的前提下，拆卸那个复杂的水族箱都需要相当的时间。情急之下，他只好拿出当时手中仅有的另一块红色宝石——尼古拉斯弗拉梅尔的毕生心血之作、霍蒙克鲁兹的行动核心。

“贤者之石”。

严格来说，那并不属于“霍蒙克鲁兹·弗拉梅尔”。

蛋包饭改良的“猎杀越界机制”参考了阿赖耶使用的英灵座，将他的本体作为最初的蓝本保存在世界之外。

而这具介于实体与投影之间的躯体，则需要以本世界具有贤者之石相关概念的“某物”作为媒介与核心，由世界意识主动召唤产生，于首次接受“半凭依”之后稳定存在，继承霍蒙这一个体的全部特性。

或许这一次的“媒介”，正是怪盗基德口中的“潘多拉”。

这具躯体的损坏或死亡不会对真正的霍蒙产生任何伤害。但一旦承载概念的“媒介”毁坏，召唤便不再成立，也就宣示着此次任务的失败。

实际上，有了黑羽快斗的生命作为另一个支点，他完全可以在更高的进食频率下自由行动。

但人造人不喜欢失败。无论是“潘多拉”还是贤者之石，都必须尽早回到他的手里才行。

与他灵魂相连的高中生敏锐地察觉到那一瞬间的危险气息，略微坐直了些许。却因为此刻的警觉意识到了另一件事。

“Malt，是Malt Whisky的那个‘Malt’吧。他和另一个使用酒类作为代号的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呀，你想到了啊。”他身份不明的使魔叹了口气，堂而皇之地展露了自己有意隐瞒的事实，“不用考虑那个，‘组织’什么都不会说的。”

45.

怪盗基德不会杀人。这不仅是他作为月下魔术师的操守，也是十七岁的高中生黑羽快斗于表里身份切换间恒定不变的原则。

对于人类而言，是否沾染过同类鲜血的差别，堪称精神上的一道天堑。

就好像品尝过人肉的兽类会将人类加入家系食谱那样，一旦选择用结果某人性命的方式解决一个问题，那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问题一个个从“怎么做”转化为“杀哪边”，懒惰又轻松的选择总是那么迷人。

话虽如此，对于生活不那么“轻松日常”的人来说，坚持不杀主义更是对意志的极端考验。

还有一点有趣的事。此刻杀气腾腾的魔女，实际上从未真正地杀死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