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澈走后,许池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拿着遥控器看了看电视,觉得没意思,又挂着拐杖像单腿袋鼠一样蹦哒着来到二楼拿了套试卷做。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一缕一缕地透过窗帘铺洒在米白色的桌面上。许池情不自禁地拉开了窗帘。
打开窗,夏日的微风一缕缕的吹进来,吹散了屋里开着空调的冷气。
对面的窗户旁上有一盆小盆栽,是含羞草。还是当初某人偷偷从许池家的花圃里挖走的。
风一吹,小叶子扑棱棱的,在阳光下摇曳。
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也不知他说的是这盆栽,还是哪个人呢。
午时的太阳最刺眼,绕出一道道光晕。
许池托着腮,思绪飘了很远。
可能是巧了,靠在窗户旁的顾澈也两手托腮,不知道在苦恼些什么。
“唉,干嘛呢?愁眉苦脸的。”
顾澈挑眉扭头:“我啊?”
同桌刘希玉点点头:“嗯,当然是问你了,你看着周围还有其他人吗?到底怎么了啊?”
“嘶…你说,受伤的人,应该吃点什么好?”
同桌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啊?”
“啊什么啊,你也不知道?”
“不是啊,谁受伤了?”
“你管这么多干嘛?就说你有没有好办法吧。”
“我觉得吧,受伤的人呢,应该要多吃点清淡的,最好多吃水果蔬菜。至于那些什么辣的啊,冷的啊,还是少吃吧。”
“比如?”
“鸡蛋?”
“不行。”顾澈颇有些无奈的摇头。
“猪蹄?补充蛋白质。”
“这更不行啊,太油腻了。”
“牛奶呢?”
“他只喝酸的。”
刘希玉有些困惑的捏了捏眉心。
“那瘦肉总行了吧?”
“这倒是可以。”
“谁呀这么难伺候,肉也不吃,蛋也不吃,油腻的不吃,竟然连奶也不喝。”
谁知那人压根就没听他说话,还自顾自的沉浸在思考里:“那也不能光吃肉吧?”
“喂喂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什么叫只吃肉?蔬菜水果呢?”
“啊,听见了听见了。”
今天顾澈破天荒的没有上晚自习。本来晚自习也不是学校强调非要上的,但同学们谁也不想落下学习,便也都自觉的全员在线。
这也就是空了一个座位十分显眼。
“后头的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请假了呗。”
“哎呀,整天讨论与你们无关的事干嘛?行了行了,学你们的习吧!”
【邹锐】:这是今天标画的知识点,发你了啊。
【XC】:嗯。
【邹锐】:怎么样啊兄弟,在家过的日子还挺滋儿吗?
【XC】:还行,比你在学校偷偷摸摸玩手机强。
许池这一番话不知道戳中了多少学生的痛处,于是他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对方回了一连串的“………”就再也没了动静。
他把手机放回茶几上,继续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只是这一闭眼,就不小心睡着了。
这回没有人按门铃,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悄悄的打开。
来人见许池躺在沙发上,一条白皙的小腿从沙发沿上滑下,一只手还虚虚的搭在额头上,睡得很不安稳。
就这样睡?
还吹着空调?
也不怕吹感冒了。
顾澈摇着头叹了口气,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
他轻手轻脚地向上楼,打开一扇通体洁白的门。
房间的风格与主人的性格很像。整个装饰都比较偏欧风,深蓝色的地毯,洁白光滑的地板。窗户旁有一个大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一些关于哲学奥数之类的书,右边的架子上放着几本课外读物,还有许池从小到大得到的数不尽的奖杯、奖牌。一个不显眼的黑色笔筒里,除了几支笔,还有一支早已干枯的狗尾巴草,泛着黄,早已枯竭。
最上方,放着几张相框,框里裱着几张合照。
照片里的许池大约有十三四岁的样子,看上去比现在稚嫩青涩的多,穿着白T,头顶的发丝软软的,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秀气。照片里的他看上去依旧冷冷淡淡的,只是嘴角轻轻勾起和眼里散发出的光出卖了他。
顾澈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晦涩不清的光芒。
他拿起床上的薄被,轻轻的下了楼,给许池搭上。
一系列的事情前后不过五分钟,顾澈留了张字条,将餐盒放进厨房里,再一次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公寓。
祝云澜女士正在沙发上剥瓜子。
“回来啦?”
“嗯。”
“怎么样?妈做的蛋挞还行吧?”
“他睡着了,我给他放保温箱里了。”
没能得到评价的女士有些低落:“好的吧,下次再拿去让阿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好给我提提意见。”
“好。那妈我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
上楼回到卧室,抽屉里那个熟悉的日记本又被拿出来了。
9月23日.晴
今天他摔伤了,膝盖和胳膊处破了好大一块皮,流了好多血,脚腕也有轻微骨折,看着都疼。
也不知道是哪个这么没有道德心的同学扔的塑料瓶,现在都恨不得将那个塑料瓶给爆头。
亲爱的母上大人今天又迷上了做蛋挞,他正好喜欢吃各种甜的东西,也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顾澈走后没多久,许池便醒了。
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从沙发上坐起,身上的薄被顺着肩膀滑落,他看着身上的被子,有些懵。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