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算是知道被充气球是什么意思了——物理爆炸,血液四溅,脏器炸了一地,不得不说这木偶人的手段当真残暴,也……挺不讲卫生的。
钟诲伸手触了下鼻尖,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簇起,他仿佛又回到那间卧室,闻见那几滴血飘入时的腥臭。
他垂下眼眸,手指细细地搓起,大约是想起了黄昏前那只脏兔子。
“他很宝贵那些花吗?以至于摘花被认为是对他的侵害?”他沉思着,抿紧了嘴巴,静静等待着那几个仍然惊恐的亲历者的回复。
“也许吧,阁楼上有挂钟,我出去的时候看到指向5点06分,我们大约在那里呆了一个半小时。在此之前,没有发生祸端。”
“怪物往往是吝啬的,即使只是普通的小花也吝啬被人夺取。”
“那些花也未必普通,我遥遥看见它们好像能消化人的血肉,或许那是怪物的一部分。”
人们七嘴八舌。
“不是这样的。”队伍中逐渐站起来一个人。
他也是花园探索小队中的一员。可是自从踏入古堡以后,就浑身抖个不停,说话也大舌头的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个完整。
他张开手心向众人展示,那里分明躺着一株被压坏了的几乎透明的小花。
“这是……山荷花?”
有人将它认出来。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我摘它的时候是白色的。我现在手里全是冷汗,它大约是沾染了我的汗液,才变得透明了。”
“我想说的是,”他定了定心神,直视众人,“我到达那片花园就摘下了这朵花,没有怪物出手攻击。所以我想,怪物并不是因为这点杀的人。”
他喉结滚动了下,紧接着将问题抛出:“而且在极度恐惧之下,我真切地听见他说:‘卑贱的平民,为给他献上生命而感到荣耀吧。’这样。所以我想,他会不会是城堡主人的亲戚之类的?”
给他献出生命……难道是鲜血或者粪便他有什么作用?比如施肥之类的……
钟诲陷入了沉思,5点06分出去……从门口到古堡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走到花园只会短不会长。第一次摘花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五点半,那时天还没黑……
皮肤病?!钟诲联想到某处,茅塞顿开。
会不会怪物其实是出于某种限制,不能够在白天活动?
希尔长久的没有见过玫瑰,那是否可以认为古堡里的人晚上也无法外出?
他心思逐渐活络了起来,手指不自觉收紧。
不爱卫生的切片攻还是过于逆天了,但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想到这,他也就谨慎地没有把这件事提出来。
毕竟木偶怪人要真的是切片之一,被这么多人抓到了弱点,难保他不会被当做巫师杀死。
*
“花店姐姐,这朵透明的小花好漂亮,它是什么花?有什么寓意吗?”
“它是山荷花。花语是亲情、默默隐藏与纯净。我觉得这几种意思相辅相成呢,纯净的亲情,就是说每天默默守在对方身边。①”
陈旧的记忆已经逐渐褪色,却还是在不经意间带给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已经失去纯净的,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亲情吗?
深夜,他躺在女佣安排的房间里。
他的手垂在额头上,止不住地叹息。
“或许我应该去问问希尔。”他纠结着。
但很快便将这个想法否定。
在那老登嘴里,估计问不出个什么,说不准还得再来波掐脸。啧,真是受不了。
他苦恼地翻看着只有寥寥信息的弹幕,这个点只剩下二十多个观看了。
且大多是没看前半场,觉得他性格软萌,所以故意在晚上说些荤话,逗他玩的。
钟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宝宝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呀?要是难过的话,不如直接咬嘴唇哭吧!姨姨就喜欢看小男生哭。+手榴弹]
[这破碎感绝了,不知道真的被捏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期待嘻嘻嘻。]
钟诲对这些或是调侃,或是诅咒的都并不在意,他长呼出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花园木偶人有点太过分了,完全不尊重生命。”
“我痛苦于自己的弱小,没有办法帮助大家。”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实在是挤不出眼泪啊,钟诲晃了晃大腿。
“请问我能进来吗?”是希尔的声音,他叩响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①亲情、默默隐藏与纯净。来源于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