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昨天管家是这么说的吗?我怎么记得不太对啊?]
[赌一毛钱,这个主播绝不像看上去那么善良。]
[我觉得他应该就是单纯没说清楚吧。经常有一些新人主播说话颠三倒四的,尤其这个主播看起来挺神经质的。]
[虽然他神经,但我觉得他说话逻辑挺清晰的呀,感觉就是故意的。]
[搞不懂你们有什么好吵的。如果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话,就不会跟人说不知道,而是说管家和公爵看起来不像那样的关系。]
还好今天早上得知弹幕剧透会被限制后,钟诲出于谨慎就直接把直播间弹幕给关了。不然这回谎言直接被戳穿。
“……”
花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尸块才尽数被挑出,足足装满了三个水盆。
看着眼前的血腥,钟诲想他或许应该先去会会那个木偶人。
就他一个人,毕竟还得放着别人什么人别惊惧起来,燃起火折子把木偶人给烧了。
没等他的动作,就听见有人问:“这里只有他的四肢和躯干,公爵的头呢?”
“我们分头去找,”钟诲闭了闭眼睛,转身看向众人,“记得遇到神像都要参拜。”
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但也并没那么胆大,大多结成了三三两两的队伍。
钟诲伸手确认了下口袋里火折子的存在,表情显得有几分凝重。
他特地在古堡里探索了会儿,才绕开其他人去到花园,因为不知道方向,他先到了一片湖水前。
望向湖水的尽头,那是一片白板,看起来似乎是什么屏障之类的东西,大约是用来防着他们逃跑的。
他伸手撩了下水面,水是稠的,像勾了芡。
钟诲皱眉,将手指凑到鼻尖轻嗅,他闻到了一股糟老的木皮味,混合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腥气。
他眉头顿时皱得更深,甚至怀疑这根本是木偶人的洗澡水,能污染了这么大一片水域,倒也确实是厉害。
看着湿透的手掌,只觉得难堪。
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刚才扯做抹布剩下的一块病服布料,他抹了把手,确认没有味道后,就将它扔在地下狠狠踩了两脚。
啧,早知道把那破管家的手帕带出来,用这脏水趟趟了。他咬牙暗想。
这里已经离古堡很远,他张望了下周围,没有看到人影,这才敢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不知道离那片花园还有多远,先预备着总是好的。
他又走了一会儿,便看到道路两旁大片的山荷花丛。
花圃里曾经真正被细心养护的花朵已经尽数凋败,这些白色的小花成为一片灰白中唯一的亮色,也难怪之前有人接连忍不住折它。
钟诲抿了抿嘴唇,他手里紧握着火折子,生怕一个不注意它便从手里掉落。
说到底,若是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
因为贫穷,他其实见过很多人死亡,可是落在自己身上,有切实感受的只在疯人病院那次而已。
钟诲喉结动了动,小腿生理性地颤了颤,但他很快绷直了身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管家封印了兰斯洛特大公,害得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只能与蛇虫鼠蚁为伴,以鲜血滋养自身您难道不感到愤怒吗?”他表情严肃,虽然是挑动的话,但说的却没多用力。
在这种时候,越是镇定越能显示出自己的从容,一味提高声量反而会显得自己没有底气。
他垂眸抿了抿唇,确认火焰的存在,紧接着,便微微仰头看向天空,“还请出来与我一见吧”
“你倒是聪明,”这是一种沙哑的仿佛野兽低吼的声音,“但你还不配见我。”
即使从声音就能感觉到他此时的落魄,可这嗓音的来源却仍然保持了一份气定神闲的高傲,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殿下,”钟诲并没有为此感到气馁,“米切尔森.希尔一旦知道我们找到了公爵大人的尸体,他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他言辞恳切,语气中带着恳求。
“你找到了兰斯洛特的尸体?”木偶人为此感到惊讶。
钟诲紧张称是。
木偶人沉默了一会儿,用中文说了一些翻译腔几种的话,大体意思就是说让他去城堡的廊前等着。
钟诲终于松口气,捏了把手里的冷汗,他恭敬地倒退几步,直到看不见那片花丛,他才转过身去,连忙跑走。
他听见木偶人窸窸窣窣的笑声,空灵诡异仿佛穿破了空气。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不体面,且其实没比什么必要。
可是没办法,花圃里昨天炸开的气球人的味道还没有散去。
萦绕在鼻尖的臭味,他切实地感觉到心中空悬,让他转过身去跑,估计都挪不开脚。
他蹲在走廊上,手里握着的火折并没有熄灭,他心里暗自数着数,到了第234的时候,对方才终于来到。
他听见脚步声,高大的影子夹带着午后的烈阳落在他身上,钟诲迅速站起身,他看向男人,那是一张极具欧洲人特色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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