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今晚神情一顿，打着字：【你能帮我看看我桌上那瓶香水还在不在吗？】

大概过了几秒，沈君怡回复：【在。】

她又发来信息：【这是姜然送你的那瓶吧，别说，他品味还行。】

还行。

大概是黎今晚从沈君怡那里听到的，对他的最高评价。

黎今晚日常不用香水，但那是姜然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加上外观设计很精致好看，她就一直放在书桌上。

看来她明天去学校，得赶快拿回这瓶香水。

吹干头发，黎今晚走到客厅，发现姜然拿在手里的东西，已经从手机换到了课本。

“在复习？”

“嗯，考试有些理论题，总得看看书上的知识点。”

黎今晚感觉意外：“我以为你是那种会好好复习的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姜然语调稍扬，很不满她的观点，“再说了，光凭我们的赌注，我也得好好复习。”

黎今晚疑惑：“什么赌注？”

“你忘了？”姜然说道，“就之前说，如果期末我考进专业前三你就答应我件事。”

她这才想起，好像之前是说过这个话题。

姜然拿起书翻了几页，动静响亮，嘴上念念有词：“有关你的每件事，和你说过的每句话我可都记在心里。”

黎今晚听出来他言外之意的控诉，笑着挽上他的手臂，轻靠在他的肩头。

“我记性不好，总是一下想不起来，以后会注意的。”

被她靠近自然会感觉愉悦，但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姜然怀疑她已经掌握了控制他情绪的方法。

不过姜然没继续多想，放下书，刚想有所回应。

黎今晚却忽然起身。

“我得去抹点护发精油，不然头发会干。”

“……”

也就哄了他一下而已，人就跑了。

姜然微叹声气。

他突然有些怀念以前涉世未深，只是单纯和他相处的黎今晚，而不是陷进她的套路里。不过当然，他的喜欢和爱只会越来越深。

第二天和往常的活动一样。

黎今晚在专业教室里对比着几种布料和丝线，挑选着使用哪种作为她成衣作业的袖口拼接设计。

没过多久，黎今晚拍照留下进度记录，简单收拾一下后和同学打声招呼，便往教室外走。

她给还在上课的姜然发过去信息，打算在他下课来找她前回宿舍拿走那瓶香水。

回到宿舍，黎今晚没想到傅佳也在。

她在原地站了下，打开衣柜换了件厚点的外套，又走到桌前拿起那瓶香水。

黎今晚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清楚他那样的人对谈恋爱的态度。女朋友这个词对他们来说，也许只是最常穿的那件衣服。

他甚至第二天，就可以换另一件穿。

“你和那个人还在一起吗？”

黎今晚觉得，她有必要从傅佳口中听到真相。

“关你什么事。”傅佳的态度一如既往。

黎今晚转过身：“他不是什么好人，只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而且你值得更好的人，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他。”

傅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她：“很得意是吗？”

“不管他怎么样，起码我对他的爱是真心的，只知道找有钱男朋友的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他，更没资格教我怎么谈恋爱。”

知道她的语气不可能友善，但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一个顾杰一个姜然，你还真是没钱的就不谈啊。”傅佳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感情。”

黎今晚蹙着眉，回应着她：“我和顾杰没关系，况且我不认为对方的经济条件，可以作为衡量感情是否真心的标准。”

“你少跟我说这些理论。”傅佳忽然激动，往前走了两步。

黎今晚没有后退，平淡看着她：“不管你怎么想，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个人配不上你。”

傅佳言语激动起来，连同身体一起。

“你少装！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样子，装得为我好，好让别人觉得你多温柔善良吗？”

傅佳伸手推搡的瞬间，黎今晚第一反应就是要护着手里的香水。

她在那一瞬间后悔了很多事。

比如也许她不应该管别人的事情，也比如，她刚才不应该拿起这瓶香水。

因为傅佳的动作突然，黎今晚纵使有这个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的动作弄疼到松了手。

黎今晚看到香水摔到地上，立刻扶起，让里面的液体没有流干净。

瓶子并没有全碎，只是歇着磕掉了一小半。

如果只是一瓶香水，她或许不会有太大反应。

可这瓶不一样。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式送她礼物，是之前每晚学习写作业感觉到累时，她抬眼看到，就会不自觉地微笑，也会觉得那些沉重情绪瞬间消散。

和这瓶香水可以置换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失去他，她应该不会做什么特别的事，甚至不会哭。

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应该不习惯没有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