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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八点，徐雁雁正边走路边默默有词地从学校回来，刚跨进别墅区大门口，周澜出现在她面前：“雁雁，我们谈谈。”

徐雁雁跟他去了。

两个人走到他们经常散步的凉亭回廊里。徐雁雁背了一天书包累死了，她将书包放在回廊靠座和支柱的链接处，问：“想找我谈什么？”

春天来了，万物生机勃勃。

漆黑灌木丛里又响起响亮的，带有求偶意味的虫叫。

别墅区亮起盏数不等的灯火，都是差不多两三层的楼高，望过去倒像某种电路似的。

周澜整个冬天也就多穿了一件皮克，现在又回到他们初见时的黑短袖牛仔裤，人好像又比之前高了，徐雁雁走在他身边也就比他肩膀高一些。

“ 你是不是生气了？”周澜停住脚步，回身，凝视向她。

徐雁雁讶异地挑了下眉。

别墅区主流晚上散步都集中在灯火通明的凉亭区，靠近湖的这边没什么人来。

安静让两个人的声音在彼此听起来都很清楚。

“你为什么老觉得我生气？”徐雁雁问。

“上次我去打黄毛，你没有跟我一块儿回来。这几天微信也没有联系我。”

徐雁雁眨了眨眼。

周澜的眼眸在黑夜下显得深深的，像是被浸湿一样。以前她觉得他很酷很高冷，很有理性，第一次觉得他好像过于在意了。

“那是因为你不是骑摩托车带林杨去的吗？摩托车带不了两个人吧。你带他去带他回是应该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这么说你没有生气？”周澜意外。

“我当然没有。”顿了顿，徐雁雁说，“刚开始是有一点。”

“为什么？”

“因为你行事不计后果。”

周澜反应过来，这是关心。

徐雁雁又说：“不能冲动之下打人。还有，这几天之所以没跟你发微信，是因为我在准备竞赛。”

“什么竞赛？”

“市里面的物理竞赛，我报名了。”徐雁雁抹了下耳边的发，耐心解释，“今天这么晚回来也是因为跟其他考生一起上老师的补习课。”

“抱歉。我不应该误会你。”周澜道歉。

徐雁雁略略抬头望他一眼。

有点儿微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像是把一些隔阂和烟云有吹散了般，徐雁雁继续往前走，回归到他们以前正常散步状态：“我跟黄□□是朋友，你以后不要再找他麻烦了。”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他确实跟了我一回。不过我们后来解释开误会就没什么了。他性格还不错。没有骚扰我。”

“我找机会跟他道歉。”

“他说不用道歉。”徐雁雁说。按照黄□□的话，打一架，他反而舒服多了。心里憋的那口气因为打架彻底抒发出来。

他意识到周澜是周澜，周成是周成。

周澜只是个跟他差不多的青少年而已。

“我会道歉的。”周澜说。

徐雁雁对待知道自己不会接受的感情一向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更何况黄□□还跟周澜是那么复杂的关系。

那次话说得那么直，她做好了黄□□会疏远自己的准备。

没想到黄□□能够主动和解，提出当朋友。他的性格底色很好，这一点，倒是跟周澜有点像。

周澜知道自己做错事，也会主动找对方道歉，不会轻飘飘揭过，很坦诚负责任。

徐雁雁转过身：“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周澜的视线里，徐雁雁身后是轮皎洁的明月，没有星星，明月就在她脑袋顶上方一点，小小的，但没有她的脸庞明亮，在他眼里一直像发着光，无论白天夜晚。

她说话总是很果决，事情也会说清楚。

不会拖拖拉拉，藏着掖着。

像黄□□这种事，她自己就能处理好，不需要别人多事。

周澜说：“没有了。”

“没有我就回去了。”徐雁雁要准备去拿书包。

“这几天你不想我吗？”周澜突然问。

徐雁雁意外周澜会问这句话，才没见面几天而已。

没有等徐雁雁答复，周澜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下，垂眸，慢吞吞过了好几秒后，才离开。

“好了。你回去吧。不耽误你准备竞赛。”

晚上，台灯下。

徐雁雁翻阅着桌面上三四张市里面之前竞赛的试卷。市里面竞赛跟平常考试可不一样，道道都是大题，难度非常高，她的大脑都快填满了。

不知怎的，在间隙中，她突然想到周澜那个轻轻的吻。

真是个笨蛋。她心想。

全市竞赛是能够拿奖的，虽然说不能高考加分，但对未来学校保送有增益。

要是不参加高考直接保送就太好了。

徐雁雁打算冲一把。

筹备竞赛这期间，她连每晚的作息都调晚了一个小时，周末也基本不出去，一直刷题。

功夫不负苦心人。

徐雁雁拿到了全市第二名，拿了银奖。

超过了班上跟她一起报名的平常第一名。

学校为了表彰还专门在大门口附近的公示栏里挂上了徐雁雁和其他同学市里面竞赛得奖的照片。

一大早，很多学生在公示栏前围观。

林杨是什么都要凑过去看看的性子，他大惊：“哇，徐雁雁，厉害了。物理竞赛二等奖。牛逼！”

周澜特地站在第一排看。

总共有十几个人左右。

中间几个学生，两侧加起来三四个老师。

徐雁雁捧着奖状站在C位，她只微微笑。

确切地说是副C位，中间是一个戴眼镜矮矮小小的男生，这次比赛的金奖，可他显然不如徐雁雁吸睛。这里面只有她一个女生，还漂亮得不可思议。

周澜快速地伸手指在照片中她脸上抚了下。

林杨大惊失色：“澜哥，你干嘛？”别这么痴汉好吗？他慌张地往后瞅瞅，周澜说过全学校，他跟徐雁雁谈恋爱这件事只告诉过林杨，可不能暴露给其他广大人民群众了。

周澜双手揣兜，微微笑。

第一次，与有荣焉。

趁着市里面竞赛的春风得意，徐雁雁在的高一的期末考试，也升到了第二名。只差第一名六分。

暑假中期，周澜邀请徐雁雁去他家里。

他妈妈又在国外，周成也有事去外地出差，他一直一个人。

两个人算起来相处也有快一年，徐雁雁对他比较放心。加上总费时费力地跑到市区吃饭看电影，还不如就在附近。

这是徐雁雁第一次参观周澜家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