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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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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舍周围的房门大开,住在这里的弟子闻声而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互相看了几眼,夹杂着小声讨论了半晌。

等他们准备去竹林一探究竟的时候,就看到应照时和花与鸣抱着昏迷的千池和离页,从竹林中出来了。

“师父!”人群中有人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里很安全啊,每天都有弟子巡逻的!”

“还有谁能伤得了师父吗?!”

这是其中一小部分人的讨论,另一部分在看到应照时抱的是掌门后,便立刻引着他们二人到旁边的一间房间,打开门让他们先把人安置在里面了。

有人端了热水放在一边,应照时是医学世家,他立即给千池把脉检查,可是越检查越觉得诡异。

围在他周围的一众人,看他神色凝重,便忍不住担心道:“师父,师父没事吧?”

应照时说:“别吵!”

那人只安静了一瞬,就扭头和身后的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师祖睡了?”

“睡了,屋子还是黑的。”

“那就好,千万别打扰到师祖休息,他年纪大了。”

“你出去叫些弟子,戒备起来。”

“好。”

一个弟子领命出去了。应照时也检查完了,他走到一边在弟子端过来的水盆里,把毛巾蘸湿拧掉一部分水,走回坐到榻上将千池嘴边的血擦干净,盖上被子才站起把毛巾放回,然后在一群人疑惑的目光中来到另一张床边。

床上的离页脸色苍白,毫无气色。花与鸣叹口气站起来对应照时说:“我爹怎么样?”

应照时蹙着眉,说:“没事。”

身后的一众人听到应照时说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花与鸣惊道:“没事?他都吐血了,怎么能没事?”

身后的一众人听到吐血,又紧张兮兮地把担忧的目光落到了千池身上。

应照时也特别不理解,那道蓝光冲天的气势不小,他们在往竹林跑的时候还看到了光柱中夹杂着黑色雾气,那是千池身上的雾气,他们这些小辈基本上都知道的雾气--魔气混合着业障。

甚至还听到了千池离页痛苦的尖叫声。可刚刚检查了一遍千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离页怎么样?”应照时问。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应照时“哦”了一声,俯身坐在离页床边抓起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脉又检查了一遍。

“怎么样?”

应照时给离页盖上被子,抬眸看着他,说:“两个人半斤八两,不过,得喝点药调理一下。”

花与鸣干笑两声,说:“闹出那么大动静,就喝点药就好了?”

“你想让他们有事?”

花与鸣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事儿在搞明白之前还是瞒着吧,免得节外生枝。”应照时站起来扫了眼花与鸣后,将目光投向了身后的一众弟子,“你们别让你们师祖知道,他年纪大了。”

“这个我们都知道,一定不会向外说的。”

结果第二天一早,吃早点的时候元机就在饭桌上问:“风吟和离页还没醒?”

应照时和花与鸣对视一眼,紧张地滑动一下喉结。

片刻,花与鸣找了个理由,“他们去竹林练剑去了。”

元机自然不信,他说:“我知道昨晚的事,就别诓骗我这个老头子了。”

应照时道:“您知道?!”

元机笑了笑,说:“嗯。”

花与鸣觉得奇怪,便问道:“您两个徒弟都出事了,你还这么淡定,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要去竹林?也知道他俩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闻言,元机不说话了。他神情严肃起来,应照时和花与鸣一看这副表情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一齐看向元机,却迟迟等不到元机开口。

半晌,就在他们俩憋不住想要直接开口问的时候,元机忽而望了眼山巅稀松的树木,感叹道:“人,生而便有难,能否跳出苦难,就看他入不入红尘。”

花与鸣和北宫雪一样,最烦听这些大道理,他顿了顿,麻木地问:“您能别老讲这些东西吗,直白一点不行吗?”

他接着又补充道:“而且答非所问!”

元机扭头看着他,慈眉善目,说:“我的意思是,他们该遭受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应照时表情自然地咬了口吐司,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咽下吐司,问:“您的意思是,叫我们别查昨晚的事了?”

元机点了一下头。

花与鸣和应照时互相看了一眼,都安静着。

他们特别想问为什么的,可是元机既然都不让他们继续调查一定有他的原因。再者,作为师父总不可能会害自己亲徒,如果那个阵会对千池离页造成伤害的话,元机必定不会是这样冷静的态度。

那事情就奇怪了。

不过,就像元机说的,命中注定。也就如离页家族掌管的命轴一样,六界所有人的命运早就注定,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改变结局。该经历的一件都不会少。

应照时一家要回到过去,除了萧亭和应衫不信命之外,他和妹妹应照兰只是想帮着母亲实现愿望而已。

两个人头脑风暴了一般,最后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

紫蝶从昨天到现在都不见踪迹,花与鸣想把它捉来算算账,想问问它怎么带的路,但等元机吃完早点,他把竹舍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紫蝶。

应照时是想开了,千池和离页既然没事元机也说了别让他们查了,所以彼时正靠着一棵树看着花与鸣正在和他的手下小白交流。

小白手速很快,比画了很久,花与鸣看着它说了一句:“哦,那问题不大,继续保持。”

小白支着骷髅脑袋点了一下头。

花与鸣笑眯眯地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说:“行,那你回去吧。”

小白又点了一下头,花与鸣一个响指就把它送走了。

花与鸣仍旧打着伞,他把小白送走就转身朝应照时这边抬起了脚,只是红袍子有点长,他在半途提了一下。

应照时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时,突然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黑色手套,隔着老远,问他:“你没事戴手套干什么?”

花与鸣闻言,看了眼戴手套那只手,笑道:“我体寒,要保暖。”

应照时:“……”

“你觉得我会信吗?”

花与鸣走到他身边,渐渐收敛了笑意,眼睛里流转着一点凶气。他凑近应照时的脸,开口的时候语气有点警告的意味,“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有太强的探索欲。”

应照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片刻,花与鸣正起身头扭到一边,哈哈大笑:“我开玩笑的啦!”

应照时小声咕哝一句:“神经病。”

离页和千池是在第三天早上醒过来的。最先睁开眼睛的是离页,他看到了房梁,依稀听到了屋子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是你们未来师娘!什么那男的是谁!”花与鸣暴躁道。

“……师,娘?”有人一脸不可置信。

“……”

“师父什么时候喜欢男的了?!”还是一脸不可置信。

离页:“………”

花与鸣在造谣。

他没去搭理屋外的杂音,坐起来掀开被子翻身坐到床边,不舒服地皱着眉缓冲。

这次醒来没有上次那么难受,但头还是有点疼,不过问题不大,不影响什么。

他忍着头疼,抬眸的时候就看到了对面床上的千池。

他依旧睡着,但很快就醒了。

千池睁开眼盯着房梁看了很久,直到骨头传来酥麻的微弱痛感的时候才出声。

离页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走到千池床边把他扶起来,用枕头垫在他腰后面让他靠着,又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回来坐下。

而这个过程中,千池的目光始终追着离页。有探究有好奇,有担忧有欣慰。

离页把水递给他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就问:“傻了?”

他的嗓音有点沙哑,头发还有些凌乱。

千池骨头传来的痛感渐渐减弱,他欣慰地笑了一下,把水喝光,说:“几天前我好像也是这么照顾你的。”

离页愣了一瞬,他注视着千池的眼睛看了好久,直到有点不自在,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走到桌边,用千池喝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当他喝下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千池的杯子。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那个阵?你有什么看法?”离页转过身靠着桌子问。

千池想了想,说:“我没见过那个阵,不过,看咱俩都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误闯了,下次注意一点就行,至于是谁布下的,”他的头很疼,思索了片刻,发现毫无线索,再加上他们无事便道:“不知道。”

离页思考几秒,没说话。

那路是紫蝶带的,如果紫蝶真的要害他,也不至于要等到今天。

千池休息了片刻,觉得骨头不疼了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头发捋一下。”千池对离页说。

“嗯?”

千池抬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某个位置,说:“这里,有几撮头发有点乱。”

“哦。”离页很听话地抬手将脑袋上炸起来的毛儿捋了一下,“好了吗?”

千池看了眼,“好了。”

然后,房间里一片死寂。过了几分钟,离页道:“要出去吗?”

千池正有此意,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就见应照时和花与鸣居然没有吵架也没有再打起来,而是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游戏。

而且是花与鸣在教应照时玩游戏。方才围着花与鸣说话的弟子在看到他们之后,嘴巴张了张却没说话,好奇的目光在离页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便都去了。

离页和千池对视一眼,都觉得见鬼了。

花与鸣指着手机屏幕说了一句:“哎呀,上这儿,你再磨蹭下去就掉悬崖里了!”

听这语气恨不得夺过手机代替应照时。

应照时蹙着眉两只手捧着手机一通按。屏幕里的小人跳过崖壁,降落到了一处空地,接着操作往前跑时,他的余光就瞥到了眼前竹屋门口的一抹黑。

花与鸣也注意到了,于是他俩同时抬眸就见离页和千池面露惊讶地看着他们。手机里的小人跑到悬崖边的时候不动了,屏幕上出现了一行“ko!”

“你们醒了?!”两人惊喜道。

应照时把手机丢到了桌子上站了起来和花与鸣并肩站着。

千池和离页走下来,扫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上的字,抬眸看向他们,千池问:“不打架了?”

花与鸣说:“不打了不打了。”

应照时问:“你们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离页:“刚刚。”

花与鸣“哦”了一声,说:“那就好,对了,爷爷说昨天晚上的事别查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应照时瞥了花与鸣一眼,附和道:“是的,爷爷是这么说的。”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查。”千池说着抬眼扫了眼紧闭着房门的二楼,元机什么都知道那就不必再和他提这件事了。

“我去煎药。”应照时说,“你们醒了就可以喝药了,调一下气息,我看药园里有药材,刚好可以用。”

他说完抬脚就走,花与鸣扭头看看应照时又看看千池和离页,当即抓起桌上的手机朝应照时的背影喊了一声:“等等我。”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千池笑了一下。

“走吧,去看看师父。”千池扭头对离页说。

离页瞥了他一眼,抬眸扫向二楼。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元机刚好坐在榻上调息,他们一进去就看到了他身上漂浮着的点点金光。

千池和离页默默把门关上了。

直到屋里的元机叫了他们一声,他们才推门进去。

千池向元机作揖行礼,恭敬道:“师父。”

离页犹豫了会儿,学着千池,耐着性子朝榻上的元机作了个长揖,但没有称呼他。

离页的师父另有其人,虽然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元机从榻上站起,走到他们身边,问:“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不适,好多了。”千池说。

元机看向离页,离页说:“还好。”

元机摸了摸他的山羊胡,越过他们走到门口打开门,到了二楼走道。山巅的风吹动树梢,恍如当年的如境都。

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久到记不清年岁。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素问和北宫雪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有限的记忆里,他只记得自己曾经好像一个人走过很多路,每条路都不一样。

等到成仙,等到捡到小时候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满脸脏兮兮的千池,带他回山,和那几个老头子一起教千池道理道法。

好在千池比较争气,自打入门以来就刻苦修炼,教给他法术剑术认真修炼,道理他倒背如流,但却对其中的深意一知半解,所以下山行事都按照从小所学所知来办事,他遭天谴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太执拗了。

他执拗于师父教的道理就是正确的。

元机对此感到无奈的同时也很欣慰。元机最终没有告诫千池不要与天对抗,而是告诉千池,坚持本心就好。

苍梧二十八年七月七,他亲眼见证过千池成魔也看到了璇玑殿前的无数尸骨。是他在中了千池一剑后唤回了他的神志。

“师父。”千池和离页出来并肩站着,忽然问道,“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我说不定可以为你排忧解难。”

元机收回注视着山巅的视线,笑说:“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我最大的心事便是你。”

千池:“我?”他反应过来师父说的是什么了,又说:“师父就不必为我担忧了,我自身的问题还是很清楚的,魔气抑制得一直不错,还没有发作过。”

离页幽幽地睨了他一眼。

元机看着他笑了笑,说:“那便好。”

“哦,对了,离页要走了。”千池说着扫了眼身边的离页,看向师父,“他还有任务在身。”

元机没问是什么样的任务,他目光落到了离页身上,离页朝他点了一下头。

元机叹口气,偏过头看了眼院子里盛开的桃花,问:“各有各的任务,只是,风吟,你愿意放他走?”

千池无奈地嗤笑一声,说:“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各负其责都是为了六界,立场相同,我总不能困着他。”

元机没说话。

离页沉默看着千池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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