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倒是查过这个地方,倒也真如你说得那样,黑暗缥缈。”千池说,“入口也不好找,得去一趟沙漠。”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哪儿?”萧亭问。
“年前。”千池说,“先把你们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启程,路上遇到他们,哎,这个照时也和你们说了吧?千年前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萧亭应衫严肃点头。
千池完全不在意地笑说:“这个倒不必担心,我们能对付。”
“你们?”萧亭问,“就你们两个去?”
北宫雪和素问一激动,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还有些可怜巴巴。
千池扫了她们一眼,笑说:“一起去。”
两个女孩儿笑了。
萧亭这才放心,“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又要单独行动。”
应衫给他俩各倒了一杯茶,问:“听照时说,风暮和恨月也来了?按风暮那个个性会不来如境都找你闹?”
千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又不是小孩儿,闹什么闹,我打发他回魔界了,缘息山的茶还没有喝完?”
素问和北宫雪对视一眼,有些难为情地回答他,“陆湘送来的,她还请我们给她看病,说,她是不是得了失忆症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个女孩儿,估计是母女连心,就算记忆消除也还记得那么一点点,我们就给了她一些安神的药丸。”
千池沉默了。陆湘泼辣是出了名,陆玲去轮回从她的生命里消失,这对陆玲说是一种解脱,但对毫不知情的陆湘来说是有些不公。
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总不可能让他们重新想起,徒增悲伤。
萧亭彼时倒好奇地问:“陆玲怎么了吗?”
千池与她细细说来。听完萧亭也沉默了,只能说各人有各命吧。
桌前鸦雀无声,北宫雪趴在桌上两只手交叠下巴搁在上面,一只手玩转着茶杯,叹道:“这都是命啊。”
千池想起素问于他说的有关于风暮的事情,于是问应衫:“应衫妹夫,你和风暮相识数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应衫的睫毛颤动几下,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长叹一声,说:“小孩儿吧,他想找个朋友,也不仅仅是找个朋友这么简单,他无心政事,无心寻花问柳,只想自由地活着,但他贵为魔界至尊,有些事情由不得他。”
千池深有感悟,人人都想要自由,但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自由。
应衫又笑问:“这一路你们俩辛苦了,血柯死了,不管这个黑袍到底要干吗,杀了血柯倒是为民除害。”
“是啊,”千池说,“他现在不知所踪也不来,我们身在明处实在是有点被动。”
应衫反而爽朗一笑,“他不是要福玉吗?剩下的不都在这儿吗?他一定会来的。”
“这倒也是。”千池说。
应衫的目光落在默默品茶的离页身上,问:“照时说你记忆已经恢复了些,现在可想起是谁杀你的了?”
离页眸光投向他,不知怎么突然沉默了片刻,千池的视线看向他的时候,他才说:“没有。”
应衫被离页那一阵莫名的沉默弄得有些尴尬,听他说完讪讪一笑。
离页又补充道:“早晚会想起来的。”
应衫:“那千池是不打算进去了?”
千池:“嗯。”
这时,离页开门见山,问萧亭:“现在就进吗?想好了?”
“现在。”萧亭斩钉截铁。
离页答应得很爽快:“好。”
离页从体内取出命轴,放在桌上,一桌人的目光就都被它吸引。目光炯炯,离页看着萧亭提醒道:“记住,古往今来没人进去过,我叫你们出来务必听话,不要逗留。”
说着他掏出一个东西,推给他们,“这根细绳你们绑在手腕上,我在外面会提醒你们,有规律地拉动三下,你们就得出来。”
“好。”应家四口异口同声。
他们照着离页所说,绳子的一端绑在了自己手腕上,另一头绑在了离页手腕上。
之后离页站起,垂眸打开命轴,卷轴铺开,他隔空一道蓝光拂过,命轴就有了动静。
金光浮现,离页抬眸对他们道:“生辰八字给我。”
应家四口一一回复。
离页垂头一顿操作,萧亭一脸激动,马上,马上就可以救哥哥和洗净阁的所有人了。
当写着他们四人的命运的红色字迹浮现在虚空中时,反常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一齐抬头看着那些跳动模糊不清的字。
即使看不清,北宫雪也连“哇”了好几声,素问蹙着眉感到好奇,应家两兄妹却一副准备好赴死的表情。
离页道:“进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萧亭扫了他一眼,片刻化为一缕烟丝穿进了那写着她自己命运的字迹中。其他人紧随其后。
北宫雪和素问叫道:“小心啊!”
他们进去之后字迹还没有消失,房间里一片安静,皆担心着他们。离页偏头看着千池侧脸道:“希望他们真的能成功吧。”
千池目光瞥扫过来,眼睛弯了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