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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萧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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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弘毅依然穿着来时的衣服,久经风霜的脸上带着红血丝,带着随从宣静宜从街头慢慢悠悠地过来了。

他穿过提灯嬉闹奔跑的孩童,背挺得直,视线都不偏离一点,径直往前,有明确的目的性。倒是宣静宜伸着脖子四处乱看。

萧亭脸都黑了,垂在一侧的手早已握成了拳,怒火中烧,恨不得当街提剑了结了他!

但如此热闹的佳节,她不想造成洗净阁恐慌。于是她只能和小萧亭说了一声有事便不顾刚反应过来的小萧亭的喊叫再次跟了上去。

能杀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一反常态,童弘毅这次来并不是来找抢他军火的山贼的,而是来找萧戊生的。

萧亭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前的两人。他们怎么会来找哥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认识哥哥,上元节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洗净阁?

但不管怎么样,她也一定要杀他。

下一秒,萧亭反手握着刀子,朝童弘毅的方向抬了脚。

谁知,此时萧家医馆前,童弘毅站在台阶下深呼吸了一口,也抬起了脚。

身后传过来一阵风,他回头就见一把无人提起的刀向他刺了下来!

宣静宜大叫一声小心,就见童弘毅身手伶俐地躲了过去,但萧亭并未死心。

几番纠缠,萧亭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一个旋身翻过他后背,落地之时刀刃对准了他的脖子!

就算童弘毅反应神速胳膊肘向后一击,萧亭蹙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却还是被划上了脖颈。

童弘毅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宣静宜见壮忙过来扶他,并及时从腰间掏出了止血的药粉,拨开帽子就要给他脖子上药。

萧亭眼疾手快,用法术将那瓶药打翻在地。

扫了眼白色的药粉,宣静宜怒道:“你是谁?我们和你有什么仇?”

萧亭怒目看着他们,上前一步。彼时童弘毅脸色已苍白,鲜血浸染了脖颈处大半的衣料,就连地上也是血迹斑斑。

就差一刀他就可以去阎王那再游一回了。

萧亭势在必得地邪魅一笑,缓缓抬起了刀。

童弘毅急速抬眸。

恰在此时,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了。萧戊生站在门后,喝道:“弘毅!”

萧亭及时停了手,收了刀。抬眸蹙眉不明所以地看见她哥跑过来,一手搭在童弘毅胳膊上,一手抬起想碰童弘毅的脖子却又不敢碰,满面焦急担忧。

萧亭满头问号,心道:“哥哥什么时候和童弘毅这么熟了?难道童弘毅在年前就来过?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她疑惑之时,只听萧戊生说了声:“你是遇到仇人了吗?这伤还不算致命,得亏你命大,赶紧跟我进去再说。”

他扶起童弘毅颤颤巍巍地上了台阶。留在原地的萧亭不光满头问号还不知所措。

片刻,她跟了上去。

进到药房中,萧戊生扶童弘毅坐下,自己去一边翻药和工具。

随从宣静宜在一边说:“本来我们走得好好的,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莫名凭空出现了一把刀,那刀看起来挺锋利,而且招招致命不留余手,就好像和头儿有什么大仇一样。”

萧亭斜睨了他一眼,心道:当然有大仇了

萧戊生拿好了工具和药材走过来放下,问:“刀?凭空出现的一把刀?”

宣静宜:“嗯。”

童弘毅这才开口说话,“难道是齐侯?”

“可是我们已经把军火全部找回了,他怎么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宣静宜问。

竟然全部找回了?什么时候?难怪他们会来这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亭皱着眉头想。

萧戊生闻言,愣怔了片刻坐下边给童弘毅上药边猜:“那估计是另外的仇家了,你有得罪过什么能人异士吗?”

童弘毅不看他,皱了皱眉,道:“没有。”

“那奇怪了,没有的话为何会来杀你?”萧戊生问。

童弘毅蹙眉摇头,加上脖子上的伤,他表情痛苦中裹挟着忧愁,很长时间里没有说话。

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等把童弘毅的伤口处理好,萧戊生才道:“好了,以后动作不要过大,还没吃饭吧?”

童弘毅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缠在脖子上的绷带,视线落到他脸上,说:“多谢,是还没吃,你妹妹呢?怎么不见她来?”

“出去玩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萧戊生说。

他说完站起收拾东西了,宣静宜也过来帮忙,他轻车熟路地从后院找来了扫把,将地上用来擦血的破布条一一扫起,用一个布袋装起,走出去扔了。

对于宣静宜此番操作萧亭看得目瞪口呆,他怎会如此熟悉她家的扫把和布袋放在哪里?还知道往哪里扔?

他们之前一定来过了!而且听他们聊天,好像还很熟悉。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屋里的人开始闲聊,萧亭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看向坐椅子上的萧戊生和童弘毅。

萧戊生已经沏好了一壶水,给童弘毅倒了一杯,问:“上元节还没过,怎么突然来这边了?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童弘毅拿起杯子吹了吹,喝了口,说:“家事而已,不劳心,早就处理完了,我不是趁着年没过完过来看看你们么。”

萧戊生笑道:“劳烦童兄挂念,既然来了那就多留几日,上元的花灯节好几天才结束。”

“正有此意。”

“那就住下吧,房间我已经打扫过了,不过刚刚那要杀你的人恐怕还藏在城中,不解决他恐怕你不光在这里提心吊胆,日后也会有麻烦。”萧戊生说。

童弘毅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这次是大意,日后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若是再让我碰上,一定要看看究竟是谁!”

他的手握成拳重重在桌上敲了一下,萧戊生扫了一眼,抬眸看着他侧脸说:“问清缘由便好,何必打打杀杀。”

童弘毅扭头看他,“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你久居深巷怎会明白江湖险恶。”

萧戊生眼神有几分悲悯之色,他盯着童弘毅透着杀气狠戾的眼睛看了良久,知道终究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听进去。他的确不了解江湖,综上所述只能叹口气摇了摇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良久之后,宣静宜回来了,三人又聊了片刻小萧亭就叽叽喳喳大叫哥哥看她买的花灯蹦蹦哒哒地从门口进来了。

当看清屋里站着的童弘毅和宣静宜时,她手里极漂亮的花灯“啪”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屋里的几人皆扭头朝她看过来,她依然是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萧戊生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灯笼,刚张开嘴巴说话就见萧亭指着童弘毅问他:“他怎么在这儿?”

“……”萧戊生觉得奇怪,萧亭的语气好像是不喜欢童弘毅,他蹙眉与座上的童弘毅对视一眼,又回过头问她:“怎么了?他来给我们拜年啊,你之前不是还想去弘毅哥哥家玩儿吗?”

弘毅哥哥!

大小萧亭皆是不可置信,“什么哥哥!我不认识他,让他走!”

萧戊生没有呵斥她,问:“为什么?”

小萧亭瞪着童弘毅,而童弘毅却蹙眉看着她。两人对持了片刻,小萧亭对萧戊生说:“因为我不喜欢他!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要去他家里玩儿!哥你记错了吧!”

除萧亭以外的三人都震惊了,异口同声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萧亭不能说实话,憋着话最后指着童弘毅的鼻子道:“你现在离开我家!”

“萧亭!”萧戊生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

小萧亭抬眸怒视着他,不顾他威严的眼神,冲上去拽起童弘毅的胳膊就想把他拉走,却失败了。童弘毅一甩手就把她甩在了地上,并说:“小丫头,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小萧亭爬起来,不死心想再试一试,却被萧戊生及时拦住,喝道:“不得无礼,你先去后院。”

小萧亭依旧不服气,扫了萧戊生一眼又瞪了有恃无恐的童弘毅一眼,夺过她哥手里的花灯转身就走!

她一走,萧戊生便向童弘毅道歉:“对不起,她可能是忘记了吧。”

童弘毅却说:“我看不像是忘记了,倒像是没有那回事一样。”

萧戊生问:“…怎么说?”

“她的第一反应很真实。”童弘毅说,“确实没有说过那些话。”他皱一下眉,又说:“但我们都记得她说过。”

“……难道是记忆出现了差错?”萧戊生担忧起来。他蹙着眉,走过来坐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宣静宜说道:“说不定是真的忘记了,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萧戊生却摇摇头,一脸愁容,说:“等明天我再找些事情问问她,若是只对弘毅的事情这样,那…就算了吧。”

他说完目光落在童弘毅的脸上,不像是商量倒像是通知。童弘毅看着他一笑,道:“随便。”

萧亭始终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觉得小萧亭奇怪,她也觉得他们奇怪。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混乱的?

不过,萧亭现在不打算追究了,眼下杀掉童弘毅才是最重要的。

吃过晚饭,萧戊生特意将晚饭留了一份给小萧亭,还端了一碗汤圆给她。而萧亭独自一人去了前堂,拿了一份砒霜。

透过半开的窗户,萧亭仔细看了看,童弘毅的确不在房间里,于是她开门进屋,将那一小袋砒霜倒在了桌上的茶壶里,摇晃了几下。

听到渐渐靠近的人语,萧亭及时闪身躲到了屏风后。

吱呀一声响,童弘毅的声音陡然增大说:“江湖上的事可没你想得那么惨,说是纷争多那倒也是,不过我是朋友比仇家多。”

“是吗?可否与我讲讲江湖上的事,不知是否和话本里一样?”

是萧戊生的声音。

萧亭探出半个头,就见他们面对面站在门口,萧戊生有些好奇,童弘毅说了声“那好。”

二人便双双坐下,童弘毅沉默了片刻说起了旧事。

童家世代生活的地方和洗净阁相差不大,一样的绿水青山,一样的世外桃源。不过民众并不如洗净阁般淳朴,许是靠近他国边境,信息多方兼容,也许是童家本族人自带的特殊基因,他们都比较疯。

认定的事情别说八头牛拉不回来,就是眼前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一定会往前走,打死不回头。

倘若是有仇,那必须得报,不报枉为君子。

族中的争执那自然也是少不了的,族长位高权重又和他国王权有染,不知多少人盯着族长手中的权力,妄想夺取称霸童氏。

童弘毅出生时的那段时间倒算幸福,纷争少,族里一些长辈对他还不错。他算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十几岁的时候,母亲病逝,父亲跛脚出行不便,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了他身上。起初,他是和族里的其他同龄与他有相同遭遇的小孩一起跟着帮其他农户种地来获取报酬的,后来因为钱少他便自己出去闯。

那时他只有十五岁。

年少轻狂又无知,跟着他人做了很多事情,被骗被耍都是常有的事,到他十八岁的时候才总算摸清楚了江湖路数,一个人单干。

开始的开始,他离开童氏来到京城是做油纸伞生意的。那时的纸伞生意还算好做,他赚到了第一桶金,并结识了一位贵人。

京城四公子中的一人——谢晚愁。

谢晚愁人如其人,不管是神情还是谈吐总带着淡淡的忧愁。正是这样一位忧愁之人,为童弘毅介绍了镖局的生意。

那时的镖局只有他一人,替人跑跑腿,送送“外卖”,从城西跑到城北,一趟二两银子。

后来他靠着省吃俭用、自己结识了人和谢晚愁的帮衬,组建了自己的镖局。

童弘毅就此过上了乐在其中又胆战心惊的生活。

当然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

因为刚起步江湖上无人认识他们,就只能接些杂活,运送些不值钱的货物。有寄给异乡游子的衣物吃食,有捐送给孤儿乞丐的衣物……

后来因为实在不挣钱,镖局里的人走了好几个。就算他好心想继续做他们的生意,但来回的车马、粮草、时间皆花费巨大,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另谋出路,通过谢晚愁的引荐走上了一条风险与报酬都很高的路。

什么危险他们运什么。

珍贵的药材、金银,甚至连朝堂命官的东西童弘毅都敢接。

因为东西贵重,为了不被其他人发现,他们只能走偏僻的小路既赶时间又…

但其实是不安全的,就是因为偏僻所以才有那么多山贼。

也是因为此,童弘毅一行人时常胆战心惊,生怕东西被旁人抢了去。有那么好几样东西差点被山贼们夺去,好在他出手狠厉凭着一股狠劲死死护住了东西。

打这之后他算是长了记性,作战经验也在不断地长进。哪怕遇到做了好多年山贼的老手也能应对过来。

人脉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慢慢积攒起来的,上到王侯将相,下到摊贩平民,甚至连乞丐都结识了一二。

不过在那群王侯中他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尔虞我诈。

从礼王李向东口中他探得李梦盼只是夺权其中的棋子。他的皇兄也就是当今皇帝虽是正义之士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丞相惦记皇位。

那丞相有开国之功,皇帝礼让三分,却不承想,他那女儿颇得太后喜爱,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把自己女儿安排进宫,妄想让她成为皇后以方便为他探路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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