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海水,在海底画出粼粼光斑。
早起的沙丁鱼群看清沙地上躺着的一鱼一獭后,避之不及地急转方向,飞似地划出一道壮丽银色的弧线。
容渚就是被群鱼一惊一乍的动静给吵醒的。
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身上凌乱缠绕的海草以及.....一个紧贴着自己的活物。
容渚:......
这个熟悉的场面不久前才发生过。
人鱼颔首,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那只因为美梦还在哼哼唧唧的海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视线稍微一错,撞见一只从海獭身.下钻出的寄居蟹,这只可怜的节肢动物因为被长满白毛的陌生生物拍倒在沙地整整一晚上,挥舞着钳子气呼呼地就要往海獭黑桃形状的鼻子上撞。
眼见小东西的鼻子即将遭遇横祸,人鱼指尖的鳞甲挥动,刹那间海草碎成好几截,和仍在酣睡中的小海獭同时散落。
嚯!罪魁祸首背后竟然还有个靠山。
寄居蟹猛地一个哆嗦,钻进碎石堆里逃之夭夭。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将祝无畔惊醒,险些摔个屁股蹲的海獭在触地前一秒被墨绿色的鱼尾轻轻接住。
祝无畔:???
他因为人鱼突如其来的贴心愣了神,却听见容渚略微不悦的声音,“大早上发什么呆。”
海獭立马回神,磨磨蹭蹭地移了下屁股,又后知后觉。
糟糕!忘记自己是听不懂人鱼说话的!
急忙下意识瞄了一眼容渚的脸色后才长舒一口气,好险好险,容渚他大清早的似乎脑子也不大清醒,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殊不知海獭一连串表现早就落进人鱼眼里。
容渚只是蹙了下眉头,很快恢复正常的神色。
他正准备俯下身将海獭从地上捞起来,身形一滞,脸色再次转变。
祝无畔故作镇定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不会吧,不会吧,大早上的就要开始发病了?
昨天不是才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么?
又开始翻脸不认獭了?!
脑海里思绪打架,他最终还是选择故技重施——【尽可能给予饲主肢体接触以平复对方情绪。】
容渚视线才和海獭持平就对上一双写满渴望和希冀的双眼,还有两只上下挥动着却因为过于短小而显得有些滑稽的海獭爪子。
显而易见——海獭在求抱抱。
眼见人鱼动作顿了一下,祝无畔内心大呼有戏,只是下一秒后颈传来熟悉的感觉,随后视角拔高。
——容渚又把他提了起来,视线凝聚在海獭灰蓬蓬的皮毛上,像是在看什么破烂,“多久没洗澡了?”
只差没直接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祝无畔在水中稳了稳身形:......
但还是够着爪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以实际行动抖落一些灰尘,瘪了瘪嘴:喏,也没有多脏嘛。
直到再次被人鱼拎上了楼,扔进盥洗池里。
这次是注满了淡水的。
祝无畔再也顾不得人鱼的鸡毛和洁癖,不可思议地看着水池里明显比普通海水浅上一个色号的淡水,要是能开口说话怕不得大呼一声牛皮。
让他更加瞠目结舌的是,容渚的手不知道朝着什么地方挥了挥,浴室窗帘自动拉开,一个更大的贝壳形水池露出真面目——
显然,在洁癖这条道路上容渚也不愿意放过自己。
潺潺水声从水池方向传出,泡在盥洗池里头顶泡沫的祝无畔若无其事地搓了搓脸颊。
紧接着是衣物剥落时的梭梭声。
将一张圆乎乎小脸上绒毛rua得东倒西歪的海獭竖起了耳朵,藏在水底的尾巴不由自主地快速甩动。
偷偷踮起脚尖,祝无畔鬼鬼祟祟地靠向镜子,直到镜面上反射出人鱼赤.裸的上半身。
水滴顺着背脊的线条一颗一颗往下淌,途经紧实流畅得恰到好处的肌理,钻进更精壮有力的腰腹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