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瘪起嘴，不开心。
姜妙笑，小孩子。
衣服缝好，堪堪遮住乳|沟。表妹还是不愿意出去，理由是妆没有画好。
化妆师助理又来给她补妆。
等表妹打扮好出来，姜妙已经陪着新娘忙前忙后好一会儿了。两个伴娘此时终于整齐到位。
八点半，堵门接亲，求婚宣誓。
九点，敬茶。
伴娘伴郎站在两旁观礼，她和李尧风的视线时不时在空中交汇，两人默契地错开。
九点半，新娘换主纱妆造，准备下楼去酒店的旋转长梯那拍组照片。
伴郎伴娘在酒店大厅碰头。
婚庆公司的人给他们四人各绑了朵花，伴娘系在腕上。
李莉莉穿拖尾婚纱在楼梯上凹造型，姜妙手里提着新娘的包在楼梯下候着。酒店厅门大敞，冷风凉飕飕地往里灌。
一场秋雨一场寒。
姜妙下来没穿外套，只身着一件薄薄的礼服，酒店厅堂高挑空旷，地上瓷砖冰凉，她冷得搓了搓胳膊，李尧风看了她一眼，走到她旁边。
姜妙抬眼，不着声色地问：“有事？”
李尧风视线落在拍照的新郎新娘那儿，随口问：“另个伴娘呢？”
姜妙这才发现表妹不见了，她环顾了一圈：“不知道，你刚看到了没？”
“没看到。”他单手插兜，望着楼梯，漫不经心地说。
“找她有事？”姜妙狐疑看他。
“没，”李尧风斜眼瞥她，“我是想提醒你待会要合照，赶紧把她找到。”
姜妙：“……”淦！
姜妙提起裙子转身往门口走，身后的李尧风突然喊住她：“姜妙。”
姜妙心口没由来地一跳。她有点没适应李尧风喊她名字。像是他们有多熟似的——他们分明是才认识了一天都不到的陌生人。
“走错了，里面。”他提醒道。
姜妙回头看他：“你还说你没看到。”
李尧风勾唇笑了下，不置可否：“里面有沙发，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坐那休息了。”
姜妙：“……好。”
她果真在大厅最里面的隔间找到了表妹。表妹在打电话，见到姜妙，往旁边让了一个位子。
她说：“姐姐等会儿，我打个电话。”
姜妙点点头，坐下。
表妹在和家里人打电话，用的方言，但姜妙还是都听懂了，表妹在抱怨身上的衣服不合身。
家里人叫她不要娇气，表姐的大婚日，有什么事忍一忍。不知道说到了什么，表妹突然情绪不对，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周围路过的客人频频朝她们望了过来，姜妙低着头刷手机掩饰尴尬。
“姜妙。”
有人唤了她一声，姜妙循声望去，是李尧风。
李尧风朝她招手：“过来拍照。”
“哦好。”
姜妙又去喊表妹。
表妹不情不愿地挂掉手机。
回到长梯，表妹还撅着一张嘴，李莉莉见状，问：“筱筱怎么啦，不开心了？”
表妹提了提胸前的布料说：“还不是因为这个衣服。”
就为这衣服折腾了一上午了，李莉莉再是好脾气，此时也忍不住挂了脸：“当初要你来试你不试。”
表妹说：“我在外地上学啊，怎么回来试啊。”
“穿都穿了，别说了。”李莉莉告诫，“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板着个脸啊！”
表妹瘪了瘪嘴。
不远处，摄影师喊：“小妹妹，看镜头笑一个！”
表妹勉勉强强地牵起嘴角。
十二点，婚礼正式开始。
上台，致辞……一套流程走下来，花了半个多小时。从台上下来，表妹去家里人那桌吃席，伴郎也被新郎安排好了，就只有姜妙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她去蒋佳欣那桌，人已经开吃了，杯盘狼藉。
“莉莉没给你安排位子吗？”蒋佳欣停下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她。
“不知道，”姜妙摇头，“她没和我说。”
蒋佳欣：“她人呢？”
姜妙：“上楼换衣服了。”
蒋佳欣：“那她妈呢？”
姜妙：“我问了阿姨，她说要问莉莉的安排。”
“……”蒋佳欣有点无语，总算明白姜妙一早上受的气从哪儿来的了。她朝旁边给姜妙挪了个位子，“算了算了，就在我这吃吧。”
姜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哪管得了那么多，先吃为敬。别人顾不了她，她自个儿总得顾得了自己吧。
蒋佳欣找服务员要了副碗筷，姜妙就在他们这桌吃了。
蒋佳欣这桌的人都是李莉莉的同学，姜妙看了眼，没见到几个眼熟。问了声，才知道他们都是李莉莉的大学同学。
来参加婚礼的高中同学不多，加上她们俩，统共也就四个人，另外两个也是女生。但是时间久远，姜妙和蒋佳欣早已忘了她们两人姓甚名谁。
两人冲她们笑笑：“好久不见。”
姜妙放下筷子，寒暄：“好久不见。”
“没想到李尧风来了，迟骋也来了吗？”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看着蒋佳欣。
姜妙一愣，蒋佳欣也一愣。
姜妙还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李莉莉换好衣服回来了，过来喊她敬酒。
姜妙诧异看莉莉：“要我喝酒？”
“不用。”李莉莉说，“你就在后面帮我倒酒就行了。”说着李莉莉把白酒塞到她手里。
“那新郎也要我倒吗？”
“不用。”新郎说，“你倒新娘就行了，我自己这边我喊了人了。”
他冲不远处的一个席面上喊来一个男人，不是伴郎。
之后姜妙一路随着新娘新郎敬酒。转了半场，转到表妹那一桌的时候，表妹已经吃完了。
看到姜妙，表妹睁着大眼睛，天真地问：“姐姐，你怎么不去吃啊？”
姜妙MMP地微笑，心里不怨才有鬼了。她累心累死地在后面当丫鬟端茶递水，表妹却吃得小嘴抹油。
“我不吃是因为我不想吃吗？”
表妹茫然：“……啊？”
她又不是泥人捏的，姜妙把白酒送进表妹怀里，温温柔柔道：“来，后面你来倒。”
说完，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