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艾眠的笑眼弯成了月牙。
周逐冕想立刻点头承诺,艾眠忽然凑近,主动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欲盖弥彰的,刻意的在维护他最真实的想法。
“好啦,先吃蛋糕吧,然后,我们再去医院吧。”
“蛋糕?”周逐冕想不起来最近还有什么特殊的节日。
艾眠走进厨房抱着一个方形的盒子又走了回来:“我们错过的结婚八周年纪念日啊,补过一下吧。”
周逐冕一阵脸热:“抱歉,我又忘了。”
“没关系啦。”
她将盒子拆开,按着底座拉出一块简约的奶油蛋糕:“我上次亲手做的蛋糕早就坏了,那个蛋糕师傅特别有名,约他做蛋糕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后来没排上,所以只能在蛋糕店凑合买了一个,还行吗?”
“特别可以。”
“你最近在营业期,蛋糕就别吃了,不然又要去健身房跑步,膝盖会受不了的,我们就吹蜡烛一起许个愿吧。”
“好。”
周逐冕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熟稔的拿出数字为8的蜡烛,点上了烛火,在微弱烛光下,他虔诚的祝愿道:
“祝周逐冕和艾眠结婚8周年快乐。”
“还有吗?”
“祝周逐冕和艾眠结婚9周年快乐,十周年快乐,十一周年快乐。”
艾眠被他逗笑,不论台前幕后,周逐冕一直都有团内幽默担当的标签,他真的有好好的践行自己的人设,即便有时候很抓马,成员都受不了,但在艾眠这百试百灵。
“你个傻兔子,我们还没过第九年,更没到第十年呢。”
“我只是无比热切的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能一直相爱。”
艾眠反复斟酌,认可般的点点头:“这话我爱听,还有吗?”
“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的。”
“你是爱我的,对吗,周逐冕?”
“嗯,我爱你啊,艾眠。”
周逐冕无比认真道。
墙上的挂钟指针即将指到十二点,艾眠看了眼挂钟下方被弹簧推出来的粉色小兔子,若有所思几秒后,她才看向周逐冕。
“还有吗?”
“等你身体彻底恢复好,我们再试一下吧,试着去做爸爸妈妈,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宝宝,不会再让你们因为我的身份,因为我的工作再次受到伤害。”
“嗯,还有吗?”
“等我到三十五岁,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之后,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一起走在阳光下了。”
“好。”
“四十岁时,我就暂停个人活动,之后陪你周游世界,再往后所有的时间,天天都只粘着你,天天都只跟你说我爱你,只有你能见到我,见过完整的我,只有你是我最不想放弃的那个人。”
他想的越来越长远,艾眠听着格外遥远的畅想,叫停了他:“那现在呢,你有什么希望我做的吗?”
周逐冕还在切着蛋糕,闻言顿在了原地,空气里原本散开的奶油味莫名的冲淡了很多。
“阿冕?”艾眠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是要走了吗?”周逐冕放下手里的一切,转眸看向艾眠:“是吗?”
他的眠眠从不会多此一举的问出这样的话,她一直都在为他的事考虑,小到他一皱眉,她就知道他又是在为了什么事而烦恼,她不会不知道的,不会问出来,只是因为她不了解他,她……不是她。
“不是哦。”艾眠摇着头:“只是,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还没带你去医院呢?”
“你知道的,那没意义,可你这样哄着我,我还是很开心。”
“一定要这样吗?”
“我们只能这样。”
“原来还是没有变,我到底在奢望什么呢?”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周逐冕垂下头,无奈的,近乎崩溃的又掉起了眼泪,“我明白了,给我一个拥抱吧,喊着我的名字,说你爱我,眠眠。”
艾眠照做了,揉着他的头发,两人抱在了一起:“阿冕,我爱你,是真的。”
“我知道了。”周逐冕将人紧紧的圈在怀里,想分分钟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一直以来,你才是那个最理智的人啊。”
艾眠闭上了眼,周身泛着淡淡的光:“快走吧,阿冕,在你推门走进来却不敢触碰我的头发,看着我的眼睛里没有你的影子,在我怀里却听不见为你悦动的心跳时,你就明白过来了,不是嘛?这是一场梦啊,阿冕,你呀,该醒了。”
“我不想只把你留在这……”
“可你不会为了我只留在这。”
“……”
“所以,乖啦,就走吧,嗯?”
周逐冕沉痛的闭上了眼,流下的滚烫眼泪穿过了怀里人的身体,最后掉在了地上:“……”
那一刹那,怀里空空如也,温度也不曾停留片刻,虚空的手臂停在半空,他抱住了头,蜷缩在了地摊上不停的在抽泣,颤抖。
眼前化为一片空白,落地灯,星空顶,艾眠和建筑一起消失了。
视线模糊茫然一片时,朦胧中,周逐冕只看见遥远的墙上挂着一枚兔子弹簧的老式钟表,而耳边是医生冰冷的叮咛。
“周先生,你的第三次催眠治疗结束了,请稍作休息一下,你在诊疗过程里停不下来的落泪像是溺水时的无法自救,窒息着,快要死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