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发生让不少人慌了阵脚,特别是那位击球的一年级生,球棒从手中脱落,一时不敢上前。
“没事吧?”
“怎么样了,打到哪儿了?”
“别围在这里,看样子有点严重,我会让堂本送他去医院,其他人比赛继续。”
偏了点。
小树看着自己的手套,心想要是自己没要那个球就好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担心他,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现在泽村已经去往医院,你们哪怕跟着去医院也做不了什么,你们现在该做的就是相信他没有什么事,并且接着比赛,你们也不希望泽村回来后看到的却是你们打出这样一场萎靡不振的比赛吧。”国友出声拉回这群少年四处飘散的思绪。
泽村忍着剧痛,让医生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他这手在被打到之前,就已经出毛病了,过度训练造成的手腕腱鞘炎,要是早点来医治的话一到两周就好了,现在加上手指骨折,需要八到十二周左右才能恢复。”
堂本听到这话后立马看向泽村,可后者脸上却没出现他预想中的表情。
“这样啊……谢谢医生。”泽村低下头闷声说道。
“没关系的,你还有下一年……”
堂本轻轻拍了拍泽村的后背,对于一个投手来说,这种伤痛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想必这孩子此刻很难过,但堂本也不知道能如何安慰他,如此干巴巴的话语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一时都不知道是在安慰泽村还是安慰自己。
我应该很伤心的吧。可我为什么竟然觉得无所谓?
低着头的泽村双手捂脸,不停揉搓着面部。这一行为在堂本看来就是痛苦的表现。
回到棒球部的泽村被围了个严实,眼看泽村抿嘴不言,堂本刚想开口,泽村就先一步解释了现状,听完后的这群少年陷入了一阵沉默,谁都明白,这种受伤对于一个投手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这种马上要进行夏季预选赛的关键时间,这无疑是一道无尽深渊,阻挡了泽村进入夏甲的前路。
“对不起,泽村前辈……”那个一年级生哽咽着道歉,大有一种要是可以的话他绝对替泽村受伤的感觉。
“别自责,是因为腱鞘炎,我那个球偏了点。”看着马上要哭出来的后辈,泽村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抬头看向其他人:“接下来的比赛我都没法参加了,不过我相信,哪怕没有我你们也能再次拿到优胜。”
“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快点让他回宿舍了,别在这里围着了。”鸣的话语中带有些不自知的怒气。
这个笨蛋,明明是自己受伤了,还要去安慰后辈。
“我送他回宿舍。”白河看准时机开口。
“我也去,其他人继续训练吧。”鸣一句话断了其他人的未尽之意,立马带着泽村离开了。
“你……”鸣本想谈论泽村不爱惜自己身体引起腱鞘炎这个事,但转头一看,泽村低着头往前走,没事的那只手紧紧握着拳。
欲点燃的炮仗哑了火,想说教的鸣禁了声。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呢。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泽村了,自己再说这种话,无异于伤口撒盐。
白河与鸣把泽村送回寝室之后,他俩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泽村好好养伤,随后离开去训练。
泽村坐在寝室一角,睫毛微颤,似被雨水打湿的蝴蝶,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些困惑。
我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甚至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对于一个活泼的棒球笨蛋来说,真的可以那么平静的接受这种事情吗?我好像不该是这样,但我又的确是这样。
啊!受不了!
泽村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这个夏天,泽村坐在观众席,看完稻实一场又一场的精彩比赛。鸣时常会抬头看向他们这边,仿佛在告诉泽村:看吧,我会带领稻实再次站上那个顶点。
不过,在决赛的时候,青道与稻实相遇,速球手降谷晓进步显著,与成宫鸣互不相让。
最后是怎么输掉的呢?泽村已经回想不起来。
一个场上,一个场下,明明在同一个地方,可泽村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像一滴油坠入水中,他如何也不能彻底融入其中,那种若有若无的边界感,似乎让他的感官变得迟钝。明明这是最后一次与鸣桑他们共同迎战的机会,自己失去了却没有伤心不说,在这种夏季赛事拉下帷幕的时候,自己也无动于衷。
周围不少人都在哭泣,泽村则只是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