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笑眯眯地看他们眉来眼去,说:“年轻真好啊。来来来,我们先拍合影,然后一个一个拍,拍完之后再拍两位的双人照。”
……
参加过上午会议的众高管,纷纷让开,把现场最佳视角让了出来。
林棠晚再次感受了一回被当做合影背景板的感觉。
然而惊喜还不止于此。
这一天,喜事多多的IPO正式递交成功,周颂予收到了来自企业方的感谢礼:
一份由喜事多多全程策划的婚礼服务。
谢礼的函件上,非常有心地附上了高管的手写祝福:【祝福周总求婚快乐!您的经历给我们婚庆行业上了生动的一课!】
周颂予&林棠晚:……
其实有点麻了,真的。
现眼包不好当。
当事情似乎全部朝着美好的方向推进的时候,周颂予还是坚持找了心理医生:
“我希望我能想起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两次看到那个小学的照片,心里都会生出很不舒服的感觉,更忘不掉头脑产生的生理性疼痛。
这一定有问题。
带着缺失的记忆去结婚,特别是,他隐隐感觉这段记忆和林棠晚存在着可能关联的情况下,这对她不公平。
周颂予找了个京市很出名的心理医生,他因催眠术而扬名国内心理圈。
蔡颖第一次接诊看起来毫无心理问题的病人。
他能很精确地描述自己缺失的记忆大约发生的年限,以及当回忆到这段记忆时,自己的感受。
不仅如此,甚至连触发两次回忆障碍的照片,所存在的异同,都能准确地描述清楚。
然而,她感觉到对方十分强烈的排斥感。
这种排斥感,让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强烈的探知念头,他会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蔡颖看着他,缓缓说:“催眠不是万能的,只是能帮助你进入到相对放松的状态,回忆本身其实还是靠你自己,该痛的依然会痛。你确信需要吗?”
“确信,开始吧。”他强忍着不适和逃避,捏着座椅的两只手关节发白。
她将他带入催眠室,按照催眠流程开始对他说话。
蔡颖受过很严格的催眠训练,她的每个步骤完成的干净利落,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精准。
但病人却似乎抗拒进入被催眠的状态,顽强地保持了清醒。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她迅速调整节奏,从头开始,用另一套步骤开始催眠他。
这一回坚持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但不过五分钟,他浑身冒汗,夺门而出。
蔡颖叫不住他,他连结束催眠的签字都没签,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电梯。
另一边,白茹知道周颂予去催眠后,十分震惊:“他怎么可以去?!他难道忘记了吗!”
林棠晚这才知道,许多年前,周颂予就尝试过催眠。
那时他还是个中学生,跑到自己学校的心理咨询室了解完催眠后,用自己攒起来的零用钱,走进了一家专业的心理咨询工作室。
咨询师给他做了催眠。
和这一次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催眠进行到了一半。
一般人在这个阶段进入到催眠区,能共情自己所想看的人想看的事。
然而周颂予却半清醒半不清醒地把咨询师打了一顿。
——这是他在催眠过程中得到的情绪。
最后只能是赔钱了事。
当时已经病重的楚水瑶,从医院出来,去诊所一手交钱一手带回儿子。
十岁以后,他只动手打过这么一次人。
再后来,他自己挣钱之后,继续尝试过催眠,他甚至找到了当初给他催眠到半程的催眠师。
然而不行,无一例外,他连进入催眠状态都做不到了。
【他对心理治疗这件事,本身就应激。】
这是他之前看心理医生,对方给他的诊断。
白茹嫌弃打字太慢,给她拨了个语音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林棠晚久久地坐在原地起不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和渣爹的关系如此之差。
她突然很想看到他。
很想透过现在的他,给当时的他一个安抚的拥抱。
林棠晚约了车,决定去找他。
但她还没等到自己预约的出租车,周颂予的车就如一条不受控制的鲶鱼一般,掠过她面前,嚣张地停到了地面车位上。
然而她等了很久,他都没有下车。
林棠晚走上前去。
只见他紧闭双眼,原本一丝不苟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他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额头正在大颗大颗往下掉汗,浑身……汗湿。
他睁开眼,一眼看到她忧虑的表情,苍白地笑了笑说:“这个治疗师水平不行,我换一个。”
林棠晚没有再等,她拉开车门,低下头去给了他一个亲吻,说:“不用了。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