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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什么是吻别礼？”
他用那双湛蓝色的双瞳看着我许久，沉默宛如一尊玉立的冰雕，我只好再问一遍。
可他依旧没有说话，扶动轮椅从我身侧经过。
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理睬，一道沉静柔和的声音毫无预兆闯进我的耳朵。
“吻别礼是离别时亲吻，表达不舍的礼仪。”
他说：“你虽然未满18，却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当时我甚至连他的解释也一知半解，如果不是后来那个月色婆娑的夜晚，或许我永远无法理解亲吻为何物，爱人的体温将如何通过嘴唇像燎原一样灼烧身心。
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当然他也是。
他不知道我早已19岁——富查林顿老爷开出的条件只有这一条我不合宜，玛丽阿姨撒了谎。
我于是告诉他：“我已经快满20了。”
他微一怔，然后抬头望住我。
那对晶蓝瞳孔中流转着不可思议，我不清楚他是惊讶于玛丽阿姨欺骗他们，还是惊讶于我的毫无戒备与坦诚。
“你可以赶走我。”我笑得傻气，“但我只是想说……呃，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无知？快二十岁也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
作为一只虫，人类的世界于我而言太陌生了，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一只虫族。
“总之我正在努力学习。”我补充说。
他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微微低头，垂眸抿唇。
巨大的落地窗外，橘黄色夕阳正在落山。
那是一种不带讥讽，很漂亮的笑容。他的笑让我没挪开眼睛。
有那么一刻我想收回刚才的坦诚，万一他真的把我赶走……该怎么办啊？
“很高兴你告诉我真相，我会替你保密。”
他扶动轮椅到餐桌旁，拍拍旁边一张复古华丽的椅子：“我叫尤金·富查林顿，今年21岁，你可以叫我尤金，也可以叫我哥哥。”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希望我们一起共进晚餐。
最重要的是，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
我收紧的心像风散开，跑到他身边坐好，响亮清脆地说：
“嘿，你的眼睛真漂亮！尤金。”
他像是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如此说，垂眸用手帕擦手，说：“谢谢。”
“不用谢，”我说，“我叫莱恩，随你怎么叫，总而言之，很高兴认识你！”
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于我而言，脱离残虫所的一切都新鲜而自由，宛如濒死上岸时的第一口呼吸。
尤金，我此生的第一个朋友。
我的爱人。
……〉
【噢，拉倒吧！你都承认撒谎了，尤金还冷静得不正常！用你那精神海萎缩的小脑想想吧！他实则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弄死你了，尊贵的阁下最讨厌欺骗！】
【是啊，这跟前段时间那个军事小说真像！那个反派不就是表面风轻云淡，最后不动声色把对手弄死了！】
肖翰：……
虫族大脑什么构造？
好端端的爱情小说怎么被解读成权谋谍战？
【所以吻别礼到底是什么东东？“爱人的体温通过嘴唇像燎原一样灼烧身心”，会烫伤吗？】
【不知道。难道人类的嘴巴可以点火？】
【……】
【……我去！太恐怖了！！！】
【擦，怪不得他们没有虫甲须须还能活！原来武器藏在这里，有嘴巴就能放炮！】
【原来如此！那看来这种生物也不是很弱！】
“……”肖翰感觉自己要碎了。
好在他看一眼直播间在线虫数，血压降下去。
这次直播走势比上次要好，才刚开播，观看虫数已经来到28w+，在名声还没打出去破圈的情况下，成绩喜人。
弹幕大军讨论热火朝天，角度各不相同。
【芝恩·明瑞待的残虫所扒出来了！是位于边际星N913的一座，名为巴洛残虫所，@芝恩吻过六便士没有骗我们！
这里确实有过一名精神海残疾的虫名叫芝恩·明瑞，不过已经倒闭3年了。
现在的芝恩·明瑞，21岁军雌，是一名无业游民！】
【可怕，倒闭不应该抓到别的地方去？一个精神海随时可能出问题的无业游民，buff叠满！】
【巴洛残虫所！噢我的天呐，是我知道的那所吗？环境奇差，虐待残虫，护工应该被叫作杀虫犯！@芝恩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
【难怪做个梦都这么开心了……】
【等等，瞎编故事而已，你们还真信他梦到这些？】
【就是！虫不可能梦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无论如何，人类世界这个设定确实很新奇。】
【那可不，榜单上全是有名的SVIP氪金用户！快被芝恩·明瑞的直播间集邮完了！】
【没有辣椒哥的集邮算什么集邮？】
【伙计们说话都注意点，云境法团官方账号刚刚也进来了！】
【刑】
【哈哈，主播要被抓了！】
云境内不分等级，顶多年轻雄虫见年长雄虫得问声好。
法团来了又如何，有苍鹰之梦这把伞，隔着网线又弄不死他！
肖翰一脸淡定打开观看榜单，发现除去苍鹰之梦那个蓝标外，果然满满一列全是85级以上的高级红标用户！
有些肖翰甚至曾经在别的直播间看到过。
到这里，只要不遇到什么大型变故，直播间的未来已经很明了了。
爆火无疑！
然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得不承认，这些平台大牛还在摇摆不定。
他们默契保持沉默，没有为这个直播间刷任何礼物，仅有的几条发言还都是带节奏攻击主播，质疑故事。
肖翰微微一笑。
他看见引战发言心如止水，反而很期待这些红标用户未来真香的样子。
他有这样的信心。
<云境90.L>苍鹰之梦：【然后呢？爱是怎么让这两名人类在一起的呢？】
<云境90.L>苍鹰之梦：【明瑞先生请快继续写吧。】
萧悍没回复，只抬头看一眼目前直播间礼物流水。
惨淡的243金镑。
显然直播间内大部分虫都是来看热闹！
观众粘性不够高，@芝恩吻过六便士没有忠实粉丝，也是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
就在这时，直播间忽然响起一声龙啸般的提示音！
只见整个直播间登时金光闪闪，一个巨大华丽的军舰从屏幕底端冲破云霄！
辉煌刺眼的动态特效让整个直播间直接安静了好几秒！
……出现了。
全星网顶级昂贵的礼物！
【@用户2638389624为主播送出一艘上古神舰，快来获取惊喜福袋吧！】
【哇哦！恭喜你获得首个“上古神舰”，获得“初级神舰捕获家”称号，直播间超多流量涌入中，感谢你的赠送者，然后稳稳地抓住它吧！】
【……卧槽！哪儿来的大佬！】
【是个1级刚开用户，连名字都还没改！】
【呵呵，金土鳖的钱就是好骗！这种脑残胡编乱造的直播间也能送上古神舰？】
【都上古神舰了，主播那么爱钱，快写吧！】
某一个劲催更但一毛没拔的云境用户：……
原来是打开方式不对！
【@苍鹰之梦为主播送上10艘上古神舰，快来获取惊喜福袋吧！】
【恭喜你达成“神舰捕获小能手”成就，直播间已进入［知识］中央推广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