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鱼心中一个咯噔，她摸到蔡爷爷床前，缓慢小心地摸向老人的脖子。

没有任何搏动，身体发凉，似乎早已经死去多时。

“是缺钱吗？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挣了很多钱，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都行！”陶鱼哑着声音问道。

这也怪她，明明任务早就完成了，为什么要那么贪睡？如果她能早点醒来，早点过来这里，蔡爷爷可能就不会死，张奶奶也不用伤心。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这位老人是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好人呀。

"孩子，不伤心！人都是会死的，这样吊着他的命本就受罪，这样挺好！"张奶奶把收拾一半的行李一放，蹒跚着走到陶鱼身边，拍拍女孩的背。

“是他们逼你们离开吗？这些保命的机子是谁要求撤下来的？我去找他们算账！”

陶鱼越想越气，咬着牙就要往外走。

“小鱼！别冲动！”张奶奶拽着陶鱼的衣服，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真出去把人揍了。

她现在虽成了试睡师，身份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家康复中心的背景很大，不是一个小小的试睡师就能对抗的。

陶鱼力气很大，能轻易挣脱张奶奶，但她担心用力过大伤到张奶奶，只能任老人抓着她的衣服。

房门被人从外边暴力打开，一个穿着深色护士服的女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安保人员。

“老太太，还没收拾好吗？用不用我借你几个人帮忙抬抬尸体呀。”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和陶鱼有点龃龉的暴力护士，也是今天只给爸爸喂一口饭的女人。

一进门，冷不防看到比她高半个头的陶鱼，吓得趔趄一下往后退了几步，被几个保安扶住了。

“有病呀！这么看着我，怎么想让你老子也一起被扫出去？”暴力护士一开口就没好话。

陶鱼绷着脸，扫了眼女人身后的保安，估计了下两方的战力对比，冷着声音问道：

“是你逼蔡奶奶退院的？是你拔了他的氧气机？停止了他宝贵的治疗？”

暴力护士不屑地撇撇嘴，仰着头回答道：“是又怎么样？你爸的医疗费用也完了，快点去交吧，这次没个十万下不来。”

话说得很横，人却躲到了几个保安后面。

也许是感受到了安全，没等陶鱼有什么反应，她又接着爆出几个大瓜。

“看到我这件衣服了没？我现在可是这个病区的护士长，我想做什么，还没人能质疑。”

“你那两个朋友，一个停职回家相亲生孩子去了；一个没了工作，可能正在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讨饭吃呢，她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

“想跟我斗，你们这群穷逼也配？！”

槽点太多，陶鱼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吐起。

这么卑鄙无耻又没内涵的挑衅，连小视频里都不播了好吗？她今天倒是遇见了一个真奇葩！

什么道理都懂，陶鱼却忍不住生气，气到几乎失去理智。

“是吗？那我得向你好好赔礼谢罪才行，你可得绕了我和我父亲！”

陶鱼掰开张奶奶的手，朝暴力护士，不对，现在是暴力护士长走去。

她带着大大的口罩，看不到脸部的表情，只那双含笑的桃花眼让几个保安晃了下神，不自觉得就退到了两边，把暴力护士露了出来。

陶鱼一只手重重地掐在暴力护士的脖子上，声音冷得掉冰渣。

“你们杀了人，就没一点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