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上或卸下假肢,都会特别的痛苦,她绝对不能在陶鱼面前显出痛苦丑陋的一面。
因为要卸下假肢,焰迩的裤子必须要使劲往上卷,陶鱼的手指难免会碰到焰迩的皮肤。
陶鱼没觉得有什么,焰迩垂眸凝视着她的头顶,心中却掀起一阵涟漪,眉稍眼眶很快染上一层羞窘的红意。
比起以前的痛苦,他感觉现在这样子好像更折磨人。
“要不,我自己来…嗯…”
焰迩咬住了嘴,他发现刚刚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还带着惹人怀疑的喘息。
丢死人了!
陶鱼茫然地抬头看过去,好闺蜜的脸怎么红得跟番茄似的?
“已经安好啦,不疼吧?你站起来试试?”
比起安装大剪刀牌假肢,卸掉焰迩原来的义肢更费力气。
好在都做好了,也没弄痛焰迩。
陶鱼起身,扶着焰迩,防止他不适应再跌倒。
焰迩任陶鱼扶着,站起来适应了下腿脚,头狠狠地垂着,陶鱼也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陶鱼只以为他是在仔细观察新得的腿脚。
先是缓慢地走了几步,焰迩立刻感觉到了不同,行走之间没有任何凝滞,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就像这本就是他自己的腿一样。
焰迩走得越来越快,最后他松开陶鱼的手,围着大厅小跑了几圈,脸上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小鱼,谢谢你。”
焰迩重新回到陶鱼身边,拉住陶鱼的双手,眉梢眼角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此时的焰迩好像褪去了尖锐的外壳,回到了他人生最幸福的时刻。
陶鱼被焰迩的笑恍了眼睛,直直地看了好一会,才想起回话。
“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哪里还用得着谢,大剪刀以后就交给你了。”
为了掩饰尴尬,陶鱼说话的声音就特别大,视线也乱飘,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焰迩也不比陶鱼好哪里去,他一向冷冰冰的,连句软和话都显少说,今天竟然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他以后该怎么面对陶鱼?
焰迩放开陶鱼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捡起冷冰冰的语气,僵硬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武器吗?我不能收。”
陶鱼大概明白焰迩在意的是什么,武器好找,但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不好找。
“我这么厉害的试睡师,想找个武器还不容易?”
见焰迩的情绪有变坏的迹象,陶鱼再次强调。
“放心吧,我会让冬儿研究出更好的药,在那之前,你就先用着这个。”
焰迩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副作用,也不怕疼,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就听到门外传来郝刃的声音。
“小姐,车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走?”
焰迩根本来不及解释,就见陶鱼抱起她母亲的遗体,狂奔了出去。
焰迩:……
郝刃真是不办人事!
陶鱼一走,躲在厨房里的两人也走了出来,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双腿看。
这犹如纹了花臂的腿,确实和焰迩的气质不搭,但也绝对不难看。
“小焰呀,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呀?”张奶奶笑眯眯得问道。
这要是跟她家的小鱼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得多好看?
蔡爷爷走到焰迩身边,翘着脚勉强拍了长拍焰迩的肩膀。
“小伙子,要懂得抓住机会呀,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哦~”
大门忽得被打开,陶鱼又冲了回来,她茫然地看着焰迩几人。
“聊什么呢?啥机会?”
问完也不听人解释,又如风一般地跑向楼梯。
转眼间,她又飞奔了回来,这次怀里抱着一个小花盆,里面栽着一棵只张了几片叶子的小树苗。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啊!”
大门再次关上。
蔡爷爷摇摇头,这次只是拍了拍焰迩的背。
“前路道阻且长,小伙子还得多多努力啊。”
焰迩垂眸看着蔡爷爷,眼神莫明。
“您在说什么,听不懂!”
蔡爷爷嘿嘿笑了两声,再去拍焰迩的背,被躲开了。
“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弱,一会跟爷爷去寻宝,保准让你变得比那个妖怪厉害,小鱼以后出门就不会抱着它,改抱你啦!”
焰迩的脸腾得一下变得通红,脸一扭看向张奶奶。
“你个老头子,又胡说什么?跟我走!”
蔡爷爷被正义使者张奶奶捏着耳朵,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