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迩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

在发现车上其他人并不能看到自己后，焰迩小声地问出一个一直压在心里的问题。

“小鱼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

游希挠了挠红色像着了火一样的头发，略思考了片刻才回答。

“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我的本体，小鱼和我一样，我们本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双生梅树。

小鱼继承了父神的梦境能力，当她睡着，她的梦境便会变成现实，不管是人类还是别的生物是可以居住在里面的，她能保护他们。

只不过梦境不只有一个，也不是都在同一层，而我的能力就是将这些世界连通起来。”

游希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下巴撑在焰迩的座椅靠背上，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听傻的人。

“身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还想问纳港市是怎么回事，祭祀又是怎么回事？”

焰迩和刑狱都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不用猜也能发现他们都很在意这个问题。

“这件事讲起来会很麻烦，我想过一会，等车子驶入盘山公路时，你们自然就会看到，到时我再解释。”

游希用下巴朝前方点了点。

外边阳光明媚，视野非常清楚，焰迩两人同时看过去，确实能看到数百米外如蛇一样盘旋的公路。

除了这两个问题，焰迩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照片的事，比如祭祀场地那排成圈的灰色柱子。

但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刚收回视线，就感觉眼前突然一黑，车子似乎驶进了一个漆黑的隧道，一时间眼前一点亮光也没有。

身后传来游希的声音。

“进盘山道了，看外边吧，所有答案都隐藏在里面。”

焰迩感觉身边传来很多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像是有许多老鼠正在脚边爬。

几人都不敢在动，车窗外突然出现一丝亮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只白色的光球正和一只看不见的东西缠斗，他们能感觉到白色光球正在渐渐虚弱。

与此同时车子像是驶进了凸凹不平的地面上，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颠得人都快要从座位上飞起来了。

焰迩睁大眼睛，一脸地担心，他指着白色的光球喃喃。

“那是，小鱼？”

虽然看不到光球里面的样子，焰迩却能感觉到白光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熟悉。

“谁也没想到污浊之主的攻击会那么迅速而激烈，小鱼所持的所有梦境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入侵，这就是当时的真实情形。”

“如果不能阻止，到时所有的梦境都会被侵蚀，里面所有的生物都会毁灭。

其实她本可以不这么做，只要她完全醒来，梦境就会自动覆灭，侵入的东西也会随之死亡。”

游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不善地往着天空那污浊的一片，别人看不到，但瞒不过他的眼睛。

十二年前，这个世界正式被污浊之主入侵，就连他的本体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差点做出伤害小鱼的事。

刑狱也想到了很多事情，那应该不是他的记忆，似乎还曾被很好地封印住了。

爷爷的深层记忆里确实也有这一部分。

刑狱顺着游希的话，问出一个大家大概都猜到的问题。

“小鱼不肯完全醒来，因为她若完全清醒，梦境中所有人都会死吗？”

“对，从父神那里继承了能力，也继承了一堆没用的小废物。”

游希说得很不客气，刑狱和焰迩却没出声反对。

想想那些被白曦晨和生命教会蛊惑的人，他们从来没认清过谁是该信任的，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实在没有办法了，小鱼只能做出决定，用其中一个梦境做为诱饵污浊之主降临的部分全都吸引过来，而她假装受重伤，放弃这片世界。

她将自身的一部分力量分散转移到一些人身上，并让他们忘记这件事，并放入这片危险的世界中。

而她自身也偷偷潜入了进来，做为一个普通人。

其他梦境中的人类，小鱼把他们都转移到了梦境最深处，只要小鱼不陨落，他们就都能活下来。

你们也别觉得小鱼残忍，放弃了那个梦境世界中的所有人，他们可都是我特意挑选出来的坏人，死了都算是给人类做贡献的那种。”

游希说话的速度很快，焰迩和刑狱心中的疑惑很快被解开，两人再次望想车窗外，白色的光球已经弱了很多，弱到里就算用肉眼去直视也不会感觉不适的程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在白球旁边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庞大而充满恶意，似乎正在凝视着他们。

焰迩受不了将视线移开，刑狱也很快收回目光，一只手伏在眼睛上，表情中带了些隐忍的痛苦。

只有游希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动，一直追随着白色的光球。

白色光球突然分裂开许多份，向着车里坠落下来，钻进了一些人的身体里，就连刑狱身上也落下一份。

车子里先是寂静了一下，接着便爆发了剧烈地冲突，车子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开始攻击身边的人。

黑色光影的人和白色光影的人打了起来，凶残异常，互不相让。

焰迩担心地站了起来，下意识想去帮白色光影笼罩的人，但挥过去的手却被刑狱抓住。

“你碰不到他们，我来吧！”

焰迩抽回手，瞪了刑狱一眼，重新坐回座位。

刑狱被白光选中，也被车上的生物看了个正着，黑色的影子开始攻击他，同时他也可以对黑色影子进行反击。

倒是游希和焰迩像是隐形了一样，没有受到波及。

光与影的交错只用了极短的时间，车子重新恢复安静，但车外依旧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