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亲虫见面比想象中要来的沉重与难堪。
莱斯仍旧跪在毛毯之上,也许是有些累了,他将脸埋到了索菲斯议长的腿间,在灯光下泛着银金色泽的长发铺散开来,遮挡住了那些红紫痕迹。
索菲斯彻底倒入了沙发中,他轻柔着莱斯的后脑,赤红色的眼中藏着些幽微隐秘的心思。
一坐一跪,时间就在悄然无声中溜走。
直到——窸窸窣窣
轻而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巴萨阁下不习惯有虫服侍自己,因此这栋房子里只有莱斯的雄父和雌父。
索菲斯垂眸与莱斯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隐瞒。
“咔嚓——”门被推开。
“索菲斯......”巴萨阁下声音温和轻柔,并没有平常雄虫那般张狂和傲慢。
他似乎还处在刚睡醒的迷糊之中,上挑的桃花眼染着红且懒洋洋的,岁月似乎格外爱惜他,并没有在这张多情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索菲斯眼中的深沉如暖阳化冰般消融,他立刻站起身,走到巴萨面前。
他刚想抬头去看看雄主,但头抬到一半就又低了下去,不为别的,只是刚刚下定决心做坏事,现在面对雄主,他有些羞耻。
巴萨还虚弱着,但并没有错过索菲斯的小动作,他挑了挑眉,将有些发软的身子倚在门框上,伸手轻点着索菲斯鼻尖上的那颗小小的,不太显眼的红痣。
开口又软又绵:“怎么一觉醒来,我的雌君不理我了?”
透着股委屈以及那么点......茶。
对着巴萨阁下,索菲斯议长超高的智商向来都是主动清零,他闻言有些焦急的辩解道:“雄主,我没有。”
两只虫身形相仿,又加上巴萨阁下刚刚睡醒,正处于一种迷迷瞪瞪的状态,因此他并没有看见索菲斯身后的大崽。
他桃花眼弯弯的,像是得了腥的狐狸,闪着精光,却又偏偏做出了一副苦恼的模样:“一定是我没用,才让你这样,都是我的错。”
说完,他还夸张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就像——做戏要做全套一样严谨。
莱斯依旧跪坐在沙发边,看着生动乐观的雄父,眼中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些,心中那根弦暂时放松,他趴在沙发边缘,直瞪瞪的,一点没有眼力劲儿的看着雄父与雌父打情骂俏。
大概是做了很多次,索菲斯听到这话,顾不得身后的崽子,半点没犹豫的垂下眼眸,如同最为忠诚的信徒将自己挺拔的鼻梁送到了巴萨眼前。
不论是床上,还是床下,雄主总是对他鼻尖的这颗红痣喜爱异常。
果然,下一刻,巴萨伪装尽褪,他得意的扬起嘴角,向前一步,将唇贴在了那颗红色的痣上,艳红的舌尖轻点,差点让索菲斯软了后腰。
气氛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可言说,但索菲斯挣扎着保留了一丝理智,他偷摸摸的侧了下头,将身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雌崽子暴露在了巴萨眼底。
“?!”
巴萨猛地将索菲斯搂进怀里,桃花眼瞪的都要变成杏眼了:“莱斯!”
莱斯有些好笑的挑眉,不愧是夫夫,见到崽子的反应都一样。
相比于雌父,与雄父的见面就要闹腾跳脱许多。
莱斯甚至有些无奈,一度想将这只挂在自己身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雄虫扒拉下去。
终于,当巴萨阁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第一千三百一十四次念叨“我的崽子命好苦哟~”的时候,莱斯终于忍不住将自己像拔萝卜一样从雄父怀中拔了出来。
细看,他神情之间竟然有那么一丝麻木。
莱斯说:“雄父,我饿了。”
巴萨阁下还是很关心自己崽子的肚子的,纵然自己再伤心,他都抹了把眼泪,站起身:“乖崽,雄父这就给你去做。”
没错,这一家子,是巴萨这只雄虫做饭,虽然索菲斯反抗过,但都被“暴力”镇压,最后也只能捂着肚子红着眼眶点头再点头。
晚餐过后,莱斯又被迫着和思子心切的雄父聊了一聊,这才被放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