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总不能白吃。”
陆见卿看出周祈望的为难,她倒无所谓,反正被困在这里无所事事,不如在宁老板面前刷点好感,蹭吃蹭喝的时候才不会尴尬。
周祈望感激陆见卿的善解人意,“劳烦你了。”
陆见卿摆手,一副举手之劳的表情,“基本信息可以说吧?”
周祈望略微思索,挑了些能说的简短告知。
他们此行目的在于找一样东西,至于那件东西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却是一无所知,手上仅有一张地图。
地图画得模糊不清,标注十分简洁,他们只能破译出那件东西就在密林之内,林中地形复杂,他们找了三天一无所获,甚至于被困在这片区域无法逃离。
在没找到那件东西之前,只有食物全数耗尽才能出去,他们没有时间再来第二次。
陆见卿听完,心想原来如此,他们从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此地,怪不得被困于此。
不过“没有时间再来第二次”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在这种语境下显得特别奇怪。
“或许那件东西不在这里,你也说了,地图标注模糊,是否有偏差的可能性?”
“要想藏一件东西,这里是绝佳之地。”周祈望道。
陆见卿认同这个说法,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里更适合藏匿,来人者迷失此地,就算找到那件东西亦带不出去。
陆见卿微微凛神,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她不打算询问周祈望,一是不知者无罪,二是谨防杀人灭口。
“方便问一下宁老板全名吗?”
周祈望犹豫了一下,“宁知芜,知道的知,荒芜的芜。”
宁知芜。
知道、荒芜。
陆见卿轻轻笑了一下,这个名字倒跟她这个人莫名匹配。
更有趣的是,仅仅只是一个名字,周祈望都犹豫不决不敢直接告知,如果陆见卿不是他熟知的人,恐怕连这个名字陆见卿都没机会知道。
吃毕早饭,周祈望三人迅速将周遭一切收拾干净,从储藏室拿出几个大包,把东西清点完后装进包里,目测一个包得有六七十斤重,相当于背了个十来岁小孩。
陆见卿分配到一个包,拎了拎,大概三十斤重,是从他们的包里匀出来的物资。
全数准备好后,周祈望扣门汇报。
几个呼吸的时间,宁知芜便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步伐款款,神色冷淡,肩上挎着一个精致帆布小包,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既然是花钱雇人,宁知芜身为老板,自然享有优待。
离开木屋范围,往前走了两百来米,陆见卿看了眼时间,12点38分。抬头看了看天,树冠密集几乎把天空遮住,明明是正午时分,天空却暗得不同寻常。
“等一下。”陆见卿叫住几人。
周祈望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陆见卿:“不先确认所处位置吗?”
周祈望:“确认不了,在林子里转了几天,早就丢失了具体位置,不过我们有指北针,顺着指北针的方向总不会错。”
陆见卿眉头紧皱,略带困惑地看着周祈望,从前怎么没发觉小周哥脑子不灵光。
“既然你们有指北针,为何还是迷了路,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仪器失灵这个问题吗?”
“自然怀疑过,但是你看。”周祈望指着头顶的树冠,“电子仪器会收到磁场干扰,树木植物却不会,依据树叶密度可以辨别方向,一般而言南多北少,与指北针上方位一致。”
陆见卿抬头看去,确实如周祈望所说。
望着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陆见卿这一次看得格外仔细,很快她就发现另一个奇怪现象。
“你知道树冠羞避吗?”
“那是什么?”周祈望问。
“一种发生在树木中尚未解答的现象,树木或许是为谋求阳光,亦或许别的原因,邻近树的树冠不会相互遮蔽,自然形成一条沟壑般的开阔地,像一副分开的拼图般存在间隙,这种现象称之为树冠羞避。”
陆见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仔细看,头顶的树冠杂乱无章,各自争相斗艳,野蛮生长,几乎形成天幕,很显然并不符合大自然的生长规律。”
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打断陆见卿,闻声望去,陆见卿表情几经转换,最后嘴角勾勒出一个细小弧度,“宁老板,有何高见?”
宁知芜随意拨弄着手里的地图,身后站着个将近两米高,犹如一堵墙的陈唐。
单从体型上看,宁知芜在陈唐面前显得格外娇小,然而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却在气势上狠狠压制陈唐一筹。
“无事。”
猜不透宁知芜笑声里的含义,陆见卿往宁知芜的方向走了两步,“宁老板,莫不是我说的有问题?”
陆见卿发誓,她绝对没有恶意,甚至在尽力表达友好,然而陈唐却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宁知芜面前,横眉怒目死盯着陆见卿。
“离远点。”
护犊子也没有这么护的,难不成她比洪水猛兽还可憎,陆见卿略有不满,微微挑眉,无视陈唐反而对宁知芜道:“幸好这里没有抓狗大队。”
话里的阴阳怪气差点溢出来,单之尧听完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陈唐,她骂你是狗。”
陆见卿也跟着笑了一声,冷声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