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紧急,宁知芜懒得跟她计较,又让她交待了宅中人员信息以及持有哪些武器,最终确定了陆见卿的位置,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
至于万盛海手下的那些虾兵蟹将,宁知芜没有继续关注,当时的她只想尽快救出陆见卿。
陆见卿听到这里,忍不住猛拍被子,“乔归夷是狗吗?拿了你的钱反倒说不欠我了,她还真有脸跟你有商有量的谈生意!气死我了!”
“难道你不给钱她就不画地图了?你也真是的,有钱也不是这样糟蹋的啊。”
“事急从权,救你才是我的目的。”宁知芜拉住陆见卿的手不许她用力。
“要再让我碰见她,指定给她两拳。什么姐妹,都是塑料做的。”陆见卿气得眼冒金星。
“她现在在京都,你要见她么?我叫人把她抓过来。”宁知芜语气淡淡。
“你跟踪她?”陆见卿惊讶。
“嗯。”宁知芜理所当然,“跟两年,她不再惹事就放过她。”
陆见卿自下而上看了看宁知芜。
不愧是宁老板,真霸道。
“也没那么生气啦。”陆见卿叹了口气,“她其实挺不容易,况且诓我不是她自愿。虽然这么说很假,但是我能理解她。”
宁知芜不满意地抿了抿唇,刚要说什么,又被陆见卿的话逗得展颜。
“可是一百万,就这么干干脆脆地给她,我实在气不过啊!!”
“贪财鬼。”宁知芜无奈地骂她。
“算了。”陆见卿自己哄自己,就当一百万买了她这条命,“万盛海呢?还有……万淮州怎么样了?”
“万盛海数罪并罚,应是死刑无疑。至于万淮州,他不是早就死了么?”宁知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见卿的表情。
“确定死了?死得透透的?”陆见卿不确定当时的散魂是否成功,那时的她意识模糊,嘴里念的咒词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脑海里。
她想,或许那个时候,陆观南的意识短暂的附着在她身上也未可知。
“自然。他的身体已经腐烂,当天就送去火化了。”
“万盛海没说什么?”陆见卿觉得奇怪,万盛海筹谋这么久,难道心甘情愿接受死刑?
“证据确凿,他无话可说。”
“不对劲,十分有百分的不对劲。”陆见卿连连摇头,本来还留存的困意烟消云散,“要是被我知道你骗我,可是会很尴尬喔。”
宁知芜面色一怔,没想到陆见卿会这么说,“万盛海垂暮之年,纵使说些没边际的话也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
“所以说他确实说了什么,但你不想告诉我,对吧?”陆见卿直截了当地问。
宁知芜没有接话,轻巧地转移了话题,“比起这个,不如你先告诉我,万盛海绑架你之后,你经历了什么。”
看透宁知芜的把戏,陆见卿拒绝道:“不行,是我先问你的。”
“先问后问有什么不同?”宁知芜皱眉。
“大不相同。”陆见卿虽然脑袋疼,但没到犯傻的程度。
宁知芜让她先说,无非是想从她嘴里知道,有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她想优先掌控话语权。
这是一种博弈游戏,因着对对方的信任,陆见卿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
宁知芜表情冷淡,“我可以选择不告诉你,我又为什么非得告诉你?”
意思是这场对话的主导权并不在陆见卿手中,宁知芜想瞒着她,陆见卿也拿她毫无办法。
从始至终在这件事上,作为信息量较少的那一方,陆见卿都是被动的。
“喂喂,我还是伤员。”陆见卿心里咯噔一下,旋即笑着缓解紧张氛围,“我们是一边的,你何至于此?”
她表明立场,想把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打破,明确告诉宁知芜,她跟她站在一边,不需要防贼似的防着她。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宁知芜态度依旧,甚至好似回到两人还不相熟的阶段。
陆见卿表情控制不住的僵硬,搭在宁知芜手背上的手缓缓收回,气氛越加凝重。
“抱歉。”宁知芜表情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在说完那句话的当下她便产生悔意,暗恼自己不该如此说。
长久以来的习惯控制着她,突如其来的防备令她自己都诧异。
她习惯于提防所有人,对她无法产生威胁的她可以视若无睹,可是一旦涉及到这件事,她的防御机制便立刻觉醒,这已经是一种下意识行为。
当宁知芜意识到这一点时,伤人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陆见卿笑得牵强,她不自觉联想到昨晚宁知芜说过的话。在感情中患得患失是人之常情,对于宁知芜,她没有那么自信。
这段感情是她勉强求来的,从一开始她就落了下风。其实她哪里配得上宁知芜呢,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而宁知芜是天之骄女,是富贵花,是旁人连认识她都没有途径的高高在上的宁老板。
你真的喜欢我吗?
陆见卿想问。
是不是因为不懂情爱,所以被偶然的悸动迷了眼呢?
“没关系,不想说可以不说。”陆见卿打起精神,她身体还未痊愈,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与宁知芜产生争吵。
况且她从来就没有想跟宁知芜吵架的心,她对待宁知芜一向有着十足的宽容。
“其实万盛海会说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我只是担心他因为想减刑,把不该说的说出去,白耽搁了你的事。”
“没人会信他的话,只会觉得他老糊涂了。”
“你对此有把握我便无话可说了。”陆见卿眸光黯然,靠在枕头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干脆下逐客令,等身体养好些再做打算,“你回去吧,医院消毒水气味难闻,想必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