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看不出你的惊讶。”陆见卿哂然,想了一下又说:“你不会见我第一眼时,就猜到陆观南是我前世了吧?”
“我还没有全知全能到如此地步。”
“那就好。”陆见卿拍拍胸口,“要是这你都提前知道了,我得给你磕两个。”
宁知芜垂下眼帘,双手抱臂不曾放下,“那么在你接受这件事之后,你怎么想呢?”
“我也不知道。”陆见卿按了按太阳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平常心来看,不过是件奇闻,如果刻意不去在意,对我的生活影响不大。”
“但这关系到你,我与你有缘,陆观南是我前世,虽然我无法知晓前世种种,但我会帮你拿到那件东西。”
“我知你苦寻救命之法,现今那件东西就在眼前,万盛海已然被捕,再无后顾之忧,我们只需破译出地图,就可以出发了。”
“你先养伤吧。”宁知芜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别放弃呀。”陆见卿笑笑,“生活还要继续,难道只许你说‘别离开我’,我也想对你说,别离开我。”
宁知芜抿唇,“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只要拿到长生不老药,你就可以好起来啊,这不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东西么?”陆见卿不解。
“你知道长生意味着什么吗?”宁知芜盯着陆见卿。
“这我哪里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神物,从没有人见过,我猜测应该就是字面意思吧,长生不老。”
“你是在担心我吗?”陆见卿望向宁知芜,看清她眼底的惆怅,笑得释然,“只要你的病能治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或许等我七老八十,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你还是这么年轻,这非常恐怖。”
“所以为了不吓着你,我们谈一场限时恋爱吧,在我还年轻的时候。”
陆见卿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现如今有方法可以治愈宁知芜的病,这是天上赐予的生机,她求之不得。
就算今后的路充满未知,也比找不到出路好上万倍。
大不了……
大不了……
能让自己在乎的人过得顺遂,这是陆见卿抱有的,最真挚的祝愿。
“若是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还会喜欢我吗?”宁知芜问。
“为什么不呢。”陆见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这是多巴胺在作祟啊。”
宁知芜沉默着,良久未曾开口,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没有波澜,像是陷入自我调适的状态。
“我这几天会有些忙,不能全天陪着你。花月下回来了,她会过来陪你。”
陆见卿表示理解。
宁知芜也在病中,能这么多天坚持陪在病床前,陆见卿非常触动。
她已经是宁知芜的例外,这就很好了。
“你忙你的,有时间过来陪我说两句话就行。”
“太好说话也不好。”宁知芜抬手描摹陆见卿眉眼,微微弯下腰,略带命令地说:“闭眼。”
陆见卿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眼底掠过一抹戏谑,老实地阖上眼帘。
而后便清晰地感知到宁知芜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洒在她脸上,有着独属她的香气。
眉间柔软的触感让陆见卿心头一荡,越是纯洁的接触越叫人心动。
陆见卿双手忍不住抓紧被面,耳朵也逐渐变红。
“卿卿妹妹,我来陪你啦!”
房门被猛地推开,忽如其来的声音令两人不知所措,宁知芜果断起身,目光如同箭矢般扫过去。
“你们……”花月下呆在原地,表情五花八门,后背的冷汗瞬间全冒了出来。
她现在就一个念头,来个人把她眼睛戳瞎行不行。
花月下在心底惊声尖叫,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咽了咽唾沫,花月下憨笑两声,“老板在帮卿卿吹眼睛,对吧?我的眼睛刚才也进了沙子,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眼见两人还是盯着她不说话,花月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应该是走错房间了,我、我再找找。”
花月下转身,“卿卿,你在哪间房呢?这医院真大,我路痴找不到路啊。”
“回来。”宁知芜嗓音冷淡。
花月下走到门口的腿立刻缩了回去,尴尬地笑着转身,双手交握手脚无措,硬着头皮抬头,“老板,您吩咐。”
“我有事先走,你陪着陆见卿,别乱跑。”
花月下连连点头,“您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死守在医院,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出医院一步。”
宁知芜“嗯”了一声,拍了拍陆见卿的手,“我走了。”
“好。”
目送宁知芜离开,面对花月下审视的目光,陆见卿抚平被子的褶皱,直到被面平整到像是熨斗熨过一般。
“你再给我装作很忙试试看呢?”花月下三两步走到陆见卿身旁,低下头眯起眼质问。
“哦,那请坐。”陆见卿清了清嗓,扭头躲开花月下的视线。
这副心虚的模样谁看都知道有鬼,花月下跺了跺脚,“好啊你个浓眉大眼的,现在给我装糊涂是不是。”
陆见卿指着桌上的水杯,“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