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因为委屈无处发泄,冉俊却突然笑出声,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听起来很刺耳。
“不过啊。我老板把那俩货的胳膊徒手卸了。我呢,也给那俩的蛋给掏了。”
“什么?”
冉俊右手呈爪子形状,从下往上掏空气,“掏蛋啊。”
“......”卢星橙嘴角微抽,僵硬地点头称赞。转了转眼珠,又问:“那你没受伤吧?”
冉俊笑,“没有,我去的时候老板都解决差不多了。”
卢星橙脚步微滞。她装作很不经意:“那你老板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吧,我看他挺正常的。”他呢喃:“咦。不对,嘶。好像被他们用棍打了后背一棒子?”
冉俊摇头:“哎哟。我没看清。”
“......”
卢星橙闭上眼睛,牙齿紧扣,她脑壳忽然觉得嗡嗡的,有股冲动,很想找根棍子拍死眼前这个糊涂蛋子。
-
坐grab到目的地。
冉俊去酒吧收拾货,卢星橙和段婷语回到民宿里。
刚进房间,段婷语直奔行李箱。
卢星橙刚在床脚坐下,正出神,旁边的床下陷。段婷语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擦伤药膏。
“橙子。我帮你上药。”
卢星橙点头,任由段婷语帮她上药。
过了会儿。
忽然,她觉得头有点晕。不知道怎么回事,卢星橙晃了晃脑袋。
药上好了。段婷语拿衣服进去洗澡。
卢星橙坐在沙发上发呆,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暖黄色的顶灯将整间屋子照得通亮。可她却觉得屋子里很闷,抬手扇风,依旧没得到半点缓解。
间隙,卢星橙的视线凝在白色被子上的药膏上,瞳孔泛起涟漪。
满脑子都是小院里,林郇抓着她的手,垂眸看向她的冷眸。
她很担心他。
或者说,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就现在。
她起身,抓过药膏走了出去。卢星橙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带着急切地心,卢星橙走到民宿二楼的露台,但玻璃门锁了。无奈,她只能从民宿出去,从正门进酒吧。
酒吧里边只开了朴素的白炽灯,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英文牌。透过玻璃门,她看见冉俊正忙着把酒箱往吧台后的杂物房搬。
她咬着下唇,手指弯曲。纠结之后,拉开门。
冉俊听到门铃响,从杂物间小跑出来,脸上推着标准招客的笑,看见是她,收了收。
冉俊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刚摆到零点。
他皱眉看她,问:“老妹,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嘛?”
“我。”卢星橙有些局促,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显得刻意。她举起手里的药膏,斟酌着话术。可纠结来纠结去,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儿,她一反常态地抛掉所有弯弯绕绕,直言问冉俊:“哥。你老板呢?他在哪?我有事找他。”
冉俊正呆萌地眨眼。
“......”
“......”
“??”
-
另一边。酒吧对面的巷子里,林郇捏着酸痛的肩膀打开铁门。他爬上楼,楼道的声控灯随着他的步伐,一盏盏亮起。最后停在三楼的位置。
他停在左边的门前。咬掉右手的手套,他单手从裤兜里拿出钥匙,懒洋洋地瞥门上被人新贴的小广告,扭动把手开门走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
林郇扯嘴里的手套随手扔到床上,他抓自己衣服的领口,将背心从头顶拉出。他走到浴室的半身镜前,扭头看自己的背。
一条青紫色的凸起从他的肩膀一路蔓延到肩胛骨,皮肤下淤血凝成块,看起来像条盘踞着的迈阿密条纹蛇。
林郇面无表情地看着,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从冰箱里拿出瓶十块钱的啤酒,又从厨房里拿来一个小碗,和张干净的布条。
酒倒进碗里,布条沾上酒。他费力地歪着脖子,左手抓着布条去够肩膀上的擦痕。
可费了半天,就是够不到。
林郇烦躁地把布条甩进碗里,嘴里骂了声:“操。”
咚咚咚——
突然。门被人敲响。
林郇躁狂扭头,粗黑的眉头拧在一块,如鹰隼的眸子紧盯着门。
咚咚咚——
又响了。
他妈的不想活了!
林郇起身,小腿抵着矮脚凳飞出去,啪的一声倒在木地板上。
他两步走到门边,扭门把手,大力拉开门。嘴里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瞳孔缓慢睁大。
此时,楼下驶过一辆摩的,光线从左边照到右边,忽明忽暗,又消失。
少女穿着身红色条纹小飞袖,白色长裤,皮肤白皙。她局促地站在原地,正用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
然后,少女视线下移,瞬间,脸红艳欲滴。
“……”
嗬,有趣。
心里的怒气,从一百陡降为零。
半晌。
林郇弄明白眼前的状况。恢复到往日的模样。他朝门边走半步,倚着门框,松松散散地站着。
他长睫微阖,用眼缝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来干嘛?”
他吊着眉眼,乜少女举过头顶的小粉拳,勾唇:“怎么?是看不惯我?所以想找我打一架?”
作者有话要说: 卢星橙:“可以吗?”
林郇(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你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