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又是几日没有消息,眼看着春闱就在眼前了,赵灏急不可耐,又递出消息,找了一趟沈灵雨。
沈星言又一病不起了,前些日子的倒春寒让他又发起了热,春闱一考就是三天,他的身子根本撑不住,沈灵雨因为此事更加烦恼,下个三年,也不知会不会有别的变数了。
佩玉传来消息,说府外有人找小姐,沈灵雨一听便知道是太子来了。
赵灏在马车上等着,为避耳目,沈灵雨也只好钻进马车里。
“还有三日就是科考了,为了抓人,你势必会被卷入其中,害怕吗?”赵灏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事已至此,我没有害怕的机会了,这件事结束以后,殿下应该也不会再有用到我的地方了吧?”
早些了结吧,只求顺顺利利度过三年,下次的科举定要跻身朝堂。
“结束以后你又打算做什么呢?嫁给顾家的郎君?”赵灏突然一笑,好奇发问。
“我嫁不嫁给顾家郎君都是我的私事,殿下总不会连这些都要管吧?”
“哈哈,本世子才没那些闲工夫管你们的儿女情长,只是可惜,你若是个男子,定有一番作为。”
“那我以后定要让殿下知道,身为女子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沈灵雨也笑着回答,她很期待,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进了朝堂,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赵灏看着她的笑脸有些愣神,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沈灵雨女子的装扮。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①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的诗句让赵灏从脸到耳朵都红透了,略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却听沈灵雨又说道:“关于那个收了钱的大哥,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好像是个左撇子,那日写字故意用的右手,只是我没办法联系到你,只能现在才告诉你了。”
“哦哦,那这个给你,下次,你若有事寻我,就带着这个到睿王府送信。”赵灏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递过去,沈灵雨低头看着却不接。
“殿下也不必给我了,反正事情也快结束了,这东西我还是不收了。”
赵灏平生第一次给人东西被拒绝,这算什么,相识好歹也是朋友一场,怎么能不收,他直接扔在沈灵雨的手上,说道:“本世子赏人的东西没有不收的道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本世子今日来就是提醒你一句,为了不让人起疑,我没有打点上下,所以你一切小心。”
沈灵雨拿起玉佩说道:“多谢世子殿下的提醒,我会一切小心,绝不拖您的后腿,民女告退,殿下慢走。”
沈灵雨走后,成阳掀开帘子,见太子爷身边的长木匣还在,不识趣地问道:“殿下,这东西怎么还放在这儿呢,不是说是送给沈家小姐的吗?”
赵灏拿起木匣就往成阳头上一敲,“就你眼睛尖,就你长嘴了是吧。”
成阳捂着脑门陪笑道:“哎呦,殿下,砸破属下的脑袋事儿小,把里面的东西磕坏了才要紧呢。”
赵灏将木匣往成阳怀里一塞,说道:“人家连本太子的玉佩都瞧不上,还要这杆破笔呢,给你了,你自己处理吧。”
成阳一听赏给自己了,立马笑嘻嘻地打开检查有没有摔坏,“多谢殿下赏赐,瞧这玉做的笔杆,温润细腻,啧啧啧。”
“行了,回宫吧。”
赵灏回到东宫,发现赵渝在书房等他,想必是又查到消息了。
“太子弟弟啊,为了查这个人,我真是快把所有本事都使出来了,又拉下个老脸处处求人,不负所托,查到了。”
“说来听听。”
“十五年前还真有个禁军被驱逐离京,名字叫做时台泉,琴川人,自小习武,有一身好本事,十八岁离乡进京,被招入禁军营中,只两年就被赶出去了。”
“因为何事被驱逐?”
“听说是因为家中变故,他不听军令执意离营,所以被赶走了,而且据说走前还偷了许多人的钱财。”
“那又是如何入了厢军?”
“回乡也没别的本事,又是禁军出身,所以再入厢军混口饭吃也正常。”
琴川……江南一带,沈桓出事的地方是不是也是这里?
“此番辛苦兄长了。”
“不辛苦,就是为兄的命有点苦,生下来就是为你奔波劳碌的。”
“哦对了,若是以后有人拿着我的玉佩到你睿王府送信,记得把信带给我。”
“玉佩?你把什么玉佩给人啦?难不成是你自小戴着的那块?你给谁了啊?”
赵灏自然不肯回答,“兄长就别问这么多了,照做就是了。”
①:出自王国维《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