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到的一幕,饮月急忙捂住了眼睛,说话也带上了一丝结巴:“我……我只是来送个粥,继续,慢用!”
放下燕窝,跟有什么追似的,“噌”就跑了。
苏云溪低声:“放开。”
段铮放开她,却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慢慢摩挲,从手背到手心,满眼的珍爱。
“……”
难道她就得任他这样摸来摸去?
她抽出手,从床上下地。
身后人懒洋洋的,带上了一丝委屈,对她道:“夫人,我们都成婚两年了,我回来也已经半月有余,你准备好了吗?”
她花容已失色,头也不敢回:“准备什么?”
“自然是。”那人看不见她鬼一样的神情,吐出两个字,“洞房。”
“我……”她卡住壳,“……没。”
她可只准备好了和离书,哪里会准备这种东西?
其实很久之前是准备过的,就在新婚之夜,那时候她是打算好好地跟他过一辈子来着,怀揣着作为新妇的忐忑决定接受他,可后来的事谁都没料到。
而如今她心已死透了,他来让她洞房,早干嘛去了?
察觉他过来,她快速挪开,坐到段铮对面,端起碗小口地吃。
燕窝里加了冰糖和牛乳,炖的恰到火候,清甜舒爽,格外适合此时的天气。只是之前已经吃了两顿,肚子里没多少地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
看着碗,徒劳感叹,平白添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段铮看在眼里,以为她是为他的话而伤神不乐意,越发不打算放过她:“那夫人什么时候能准备好?可否给个准话?”
苏云溪不给。
她重新端起碗,把脸埋进去,半天没喝完一口。一股力量牵制,碗被一只大手坚定地按平,随后拿开放至一边。
段铮伸手想摸她嘴角,她身体往后仰,是拒绝。
收回手,他将桌上的手帕递给她,口气有些无奈:“猫一样,擦擦。”
苏云溪几下抓挠干净,脚底抹油就想溜。
段铮偏又想起来方才的那档子未完的事,徐徐道:“云溪,我总觉得,天下恩爱的夫妻,不止心要相爱,比如有一个词叫灵……”
在“肉”字吐出来之前,眼前的小女子臊的直接跑出去老远。
太远了,他甚至看不清她的脸,只有发间的一枚珠钗,光忽闪进眼中。
段铮无奈,端起碗,把剩下的半碗燕窝喝干净。他故意选了她方才落唇的位置。舌尖尝到一点属于女子的口脂。
是淡淡的桃花香。
饮月终于找到苏云溪的时候,苏云溪正在后院池子边喂鱼。她蹲在池子边,手里一颗一颗地洒鱼食。
池子上已经漂了一层,几条大鲤吃的那叫一个欢快,翻着滚不肯走。
仔细看看,神色却不太对。
饮月上前,拿过苏云溪手里的鱼食袋,试探着叫了一声:“夫人?”苏云溪眼瞳未动,嘴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灵魂还在。
都没再说话,沉默着。
直到饮月开口:“夫人对老爷,该不是……”
苏云溪瞪她,饮月装看不见。
两年了,她太清楚眼前的根本就是只纸老虎。
饮月道:“其实,如果夫人对老爷有了感情,是好事,夫人就不用走了!”她自顾自道,“虽然我是一定要跟夫人走的,可是我也不想看夫人难过,如果夫妻和睦,能白头到老,就是最好的!”
夫妻和睦,还白头到老?
苏云溪:“没有!”又不容置疑道,“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陪我入宫去住几天!”
“入宫?”饮月忽然又想起一事,不由担心起来,“夫人若入宫的话,今年的花神节可就躲不掉了,毕竟是皇后娘娘主办的,夫人在眼皮子底下,到那个时候,又要面对那些人,夫人可好好想想!”
苏云溪于是认真想了一个瞬间。
在家里,面对着段铮,还随时可能要被拉去洞房,这种恼人比起那些人的几句风言风语,后者实在不算什么。
“想好了。”她眼眸坚定。
饮月:“……”
“可是刚才夫人跟老爷都抱一起了,真就没点进展?”
苏云溪:“没有。”她柳眉倒竖,指着水面,“你敢再说,就给我下去喂鱼!”
饮月乖乖闭嘴。
收拾好包袱,当晚苏云溪给段铮扔下两个字,坐着马车长驱直入,进了皇宫。
被留下“勿念”的段铮望着对面空荡荡黑漆漆的房间,哭笑不得。
他扶着额头,直感慨。
报应啊!
而另一人可是高兴坏了。
乘着夜幕,马车在宫门口稳稳停下来,苏云溪被段萱派来的人接住,无比隆重地护送进了宫中。
作者有话要说: 段小国舅惆怅:我姐为什么要跟我抢我老婆???
段萱:不为什么,你老姐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