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紧紧盯着着白氏,想要在她脸上找出破绽。
白氏放下手,仿若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莞尔一笑:“婶娘瞎说的,你别在意昂,你只要记得千万别进西山里面就行。”
说罢扭身又去生火做饭去了,仿佛刚刚的话不过是她随口一说。
月姑看着她转身,冷静下来,知道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她背着背篓也离开了院子,边走边沉思。
刚走出村不远,月姑就碰到迎面而来的赵大娘和刘婶,两人拿着铲子和小筐,看到月姑背着背篓就问了句:“月姑又上山?”
月姑扬起小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是,大娘,我去采点野菜。”
赵大娘看着她背着和人一样大的筐,穿着破烂的夹棉棉衣,脚上一双不合脚的破布鞋,于心不忍,上前摸了摸她脸蛋:“可是你婶娘又叫你去的?”
月姑点点头。
“你那个婶娘,忒狠心!这么冷的天让你穿这么薄的夹棉衣,棉鞋都没有就让你上山干活!”赵大娘气冲冲地说。
月姑笑着摇了摇头,十分懂事道:“大娘,我没事,不冷。”
“行了你快去吧,快去快回,别往山里去!”赵大娘叮嘱一声转身和刘婶离开,边走还愤愤不平道:“这孩子太可怜了,出生没了娘,三岁爹走了,本来他爹托付的白三爷是个厚道的,结果也死了,只能跟着那白三爷的儿子过,现在被这两口子这么磋磨,她爹娘要是知道得爬出来找他们才是!”
月姑听了也没什么表情,转身继续向西边山上走去。
康家村的西山没有名字,也不是一个很大的山头,但是却连着山脉,更深处有着茂密的丛林。
听说里面有害人的野兽,许多年没有村民进去了,因为之前进去的村民都再也没有出来过,多半已经尸骨无存。
虽然月姑来了许多次,但是每次都是在外围采采野菜,割猪草,从来没有进去过山里面。
但是想起那白氏在她出门前说的话。
她说她爹进去了西山没再出来有两个可能,一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二是她故意放出的诱饵,让她去自寻死路。
看她刚刚的样子,这个一定是故意放出来的引诱她到西山深处,而她爹到底有没有进去过西山,最后又在西山消失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但是她心中却是蠢蠢欲动,如果是真的呢。
她依稀记得,当年爹爹重伤离开,临走时将她托付给白三爷时,跟她说:“阿月乖,等爹爹解决了事情一定会回来。”
可是无论是给她留的信还是让白三爷发的誓都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真的进了西山吗?
如果真的进了西山,并且再没有出现,是不是有可能葬身于西山,那么有可能他的尸骨在野外风吹雨淋整整五年。
月姑猛地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这事情十分可能就是一个幌子,她不能着了道。
行至西山脚下,月姑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西山外围采着野菜,慢慢地离西山内围越来越近。
月姑驻足看着幽深的树林,仿若吃人的野兽,好像只要她走进去,就能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月姑试探地向前迈去,这可能是唯一一次能探寻当年父亲因何离开的机会。
虽然明知可能前方是陷阱,心中打鼓,但是她的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向里面迈去。
直到已经踏进了森林中,胸口的项链一烫,她方才如梦初醒,赶紧退了出来,微微喘息。
刚才怎么像着了魔一般,感觉有什么东西蛊惑着她朝里面走去。
她抬头看去,眼前的树林还是幽暗、阴森,与之前一般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轻轻舒了口气,转身要走。
后面却幽幽传来声音:“阿月”
月姑猛地转身,是爹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