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被找上门的人，是沈闵予的母亲陈芳女士。

陈芳：“……”

她很少跟儿子有机会坐下来说上几句话，更不用说现在这样的状况。

面对乖巧端坐的两人，她却浑身不自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尴尬陌生地吃了一顿午餐，两人就被客气送出了门。

哎。

找一个教导他们要“按规则办事”的人！怎么这么难呢？

回到家，她跟沈闵予执手相视。

“没关系，我们自己克制住。涂启锋是变态，为了他，搭上自己，不划算。”

他乖乖应答，“嗯。”

她说：“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我这边已经让人加快调查。”

说着，她拿出手机，给谢稽打去电话。

接通后，她唤：“姐夫~”

谢稽：“……”

他拿错别人的手机了？

还是苏黎玖那丫头打错了电话。

他挂断通话，然后给苏黎玖反拨回去。

一接通，他就兴奋说：“你猜！我刚刚接到了什么电话？居然套用你的讯号。但她叫我姐夫，我一下就听出问题。肯定是骗子。”

苏黎玖：“……”

她一时分不清，是谢稽被虐出了毛病，还是他故意讽刺自己。

不过，管它呢！

“姐夫！”她喊，“你要再挂我电话，我就让你被开除姐夫籍！说到做到！”

谢稽：“……”爆发了一串脏话。

等他情绪稳定，他语气沉重，“你杀人还是放火了？行，我给你搞定，但你得给我出国。”

“果然，你还是这么法外狂徒。”

“……”

冲谢稽这德行，她当然不可能找他来约束自己。

她那么大牺牲，都叫上了姐夫，当然是要对方办事，“快！涂启锋手里肯定有几条命案留有证据，我急需！你赶紧给我找出来。”

不然的话，她或者是沈闵予，都可能要控制不住洪荒之力。

她这边的调查进展太慢。搞不好，一被刺激，等不到用法规制度来制裁，而是自己动手！

谢稽：“你给我等着，我过去找你。”

——那丫头叫我姐夫！那就是承认了我的地位！

——必须拿出做姐夫该有的样子来！

通话结束后，四十分钟，谢稽抵达。并且，没别的事，就跟苏黎玖确定想要做的事，然后风风火火离开。

谢稽介入，应该能加快进度。

为了不让自己和沈闵予控制不住，她打算先一步解决袁冰馨和柏盛。

沈闵予没意见，不过这次他没陪她。她完全能处理，就跟他分开行动。

跟安欣说的话并不是大话，着手澄清他们俩造成的黑料实在太过简单。

先说袁冰馨，她跟安欣说一声，之前准备的反击证据放上网就行。

而少年柏盛。

安欣：“我来处理。”

原本有顾忌，现在完全不必了。

少年自己选择的路，后果自负。

然而，没有等到安欣动手，网上出现了那么一群人。她们虽然没有露脸，但是，她们用录制视频的方式，帮苏黎玖澄清。

她们说：“当时年少，以为是真爱。等被一个小妹妹找上后，才知道跟自己一样的人有那么多。我们只是他手里其中一个资源而已。他这种行为，你们或许会说只有道德层面的问题，无法追究责任。但我们愿意为苏黎玖澄清。如必要，我们可以联合告他有触碰到违法边缘倾向。”

——

苏黎玖第一次沉默了。

她所作所为随心所欲，当时也是为了闺蜜安欣，并没有想过其他女生如何。会一一找上那些女生，不过是一念之间，想着能捞一个是一个。

当时，她甚至还被其中几个讽刺，也碰到执迷不悟维护某个渣男的少女。

不管好坏，她都没放在心里。

她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良久，她转头，跟安欣说：“怎么办？她们好可爱。”

安欣：“……”

她收回要放出去的证据，勾了嘴角，拿起泡着枸杞菊花的保温杯，“嗯，是啊。是群可爱的人。”

一瞬间，让人觉得生活很值得。

或许只是一口美食，只是一个温度适宜的午后，也或者，是毫无期待，但却被陌生人善待。

安欣摸摸闺蜜狗头，“别总说你自己不是正常人。像有些生物，它们的声音同频才能听到。你的身边，自然会聚集这些人。”

苏黎玖眼神亮起，她飞快掏出手机拨打沈闵予电话。

安欣：“？？你干嘛呢。”

她急匆匆说：“打电话给大鱼宝宝！你把刚刚说的话，重复说给他听一次！”

太有道理了！

呜呜。

不愧是她闺蜜。

安欣：“……滚一边去！”

不用她嫌弃，苏黎玖并没有打通电话。

“奇怪，他很少接不到我电话啊。”她狐疑。

安欣曲起手指敲了敲书桌面，“少卖宝了！还有袁冰馨的事要处理。”

“哦。”苏黎玖带着疑惑收好手机，但还是念念叨叨，“在忙吗？”

有时候，的确可能是巧合。

但大多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闵予没有接苏黎玖的电话，是怕自己会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改变想法。

但是，不能。

涂启锋的确拿捏到了他的命脉。

他刚看完涂启锋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袁冰馨浑身是伤对着镜头。

她手里拿着打火机，身边放着一个白色塑料桶，塑料桶高到她小腿位置，里面可以看到装满液体。身后不远处有长长的黑色绒布拱起，看不透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一边发抖一边对着镜头说：“苏，苏黎玖。是你逼我，我的死，都是因为你！”

说完，她眼神看向一旁，颤抖问：“可，可以了吗？”

接着，她情绪崩溃跌坐在地。

涂启锋缓缓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