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把人扶坐起来，确认了对方没有受伤的痕迹。

看着摔成一滩的蛋糕，时来忍痛丢进了垃圾桶，好在车子没有摔坏。

他蹲在那人面前唤了好几声，那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时来抬头看了眼四周，没见到有其他人。

这里距离他家还有一公里，时来把他架起来决定暂时把这个没有意识的人带回家。

回到家后，时来把人放到床上，想帮忙把他的外套脱了，那人中途感觉到有人哼哼唧唧了几句。

时来听不清，但是心里对于见到老同学还是有些喜悦的。

等把人安置妥帖后，时来才动身去卫生间洗漱，被汉浸湿的衣服脱下，白炽灯映照下的身体显得更加苍白，不过仔细看，手腕和脖子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时来叹气，原本觉得少吃一点应该没问题。

但相比于过敏长得红疹，还是脖子上的印子更加骇人，时来擦干身体照着镜子，猜想着淤青能什么时候褪去。

时来穿着宽大不合身的T恤，下半身只穿了个平角内裤，站在洗漱台揉搓着脏衣服。

水龙头的水流声掩盖了其它声音，所以当身后传来说话声时，时来被实打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

时来洗衣服的手一顿，抬头透过镜子看见刚刚还醉得无意识的人，现在正倚靠在卫生间门框边。

钟术见他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觉得好笑：“啧，就这胆子还敢回来啊。”

时来有些惭愧地揪紧了手中的衣服。

钟术是他的初高中同学，在时来心里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也是知道他和靳自深感情发展的人。

对于当年的不辞而别，时来很抱歉，在别人看来，他就是在靳自深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了。

时来转过身面对着昔日好友，钟术这才看清许久未见的老同学。

钟术看着对方清瘦的身形和脖子上醒目的淤痕，站直了身体：“你见到靳自深了？”

时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点头：“见到了。”

“啧，他打你了？”钟术快步走过去，拉起时来的衣摆往上掀。

时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抬手去按。

但是钟术更快，衣服已经被掀开大半，看到这具身体上没有他想象中的伤痕，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瘦成这样？”钟术松开手，目光又瞥过时来同样淤青的膝盖。

时来听出他在关心自己，心里有些高兴，解释：“最近胃口不太好。”

“你身上的伤是靳自深弄的吗？”时来忽略了他的前一句提问，但是钟术不放过，又重复了一遍。

时来知道他在说自己脖子上的痕迹，点点头又摇摇头。

钟术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向卧室：“该。”

时来跟在后面，想了想还是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钟术坐到床上，不领情：“你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

时来站在卧室门口，低着头：“我还没，来得及和他道歉。”

“他现在很生气，也，不愿意见到我。”说完眼泪就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钟术看着他沉默了半晌，开口：“你应该知道他已经有对象了吧。”

时来擦了擦眼睛，语气哀伤：“知道。”

“那你就不要去招惹他了，你犯了错现在还敢回来，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围着你转的靳自深了。”

时来点头：“我知道，我不是要打扰他的生活，我，只是想和他道歉，然后见曦曦一面，我还欠曦曦一个对不起。”

钟术听完他的话一愣，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你想见曦曦？”

时来点头：“嗯，就是不知道曦曦现在会不会讨厌我，愿不愿意见我。”

钟术有些犹疑地开口：“可是，曦曦已经去世了啊，你是想去曦曦的墓地看看吗？”

他的这句话说完，时来大脑骤然一片空白，如遭雷劈，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钟术，嘴唇蠕动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他勉强撑起嘴角，露出个不伦不类的笑容，试图识破钟术的整蛊玩笑：“你是在开玩笑的吧？钟术，这个不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