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湖把晕过去的时来带回了他的房子里,像是扔破布一样将他丢到地上就离开了。
所以等钟术找过来时,就看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时来。
钟术把人抱到床上,突然庆幸自己的开锁技术没有退步。
他把时来沾了血迹的上衣脱掉,看到背部的青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时来的腰腹部瘀血一片,细碎但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
时来烧得更严重了,浑身滚烫,钟术打了干净的水来给时来清理伤口,擦拭的中途时来一直低声呻、吟着。
擦洗干净上半身后,钟术在手机上下单了退烧药和消炎药。
等外卖的期间,钟术又想给时来把裤子脱了。
还没等动手,时来幽幽转醒。
钟术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的人,心情复杂:“醒了?”
时来还恍惚着,没有接受完眼前的信息,等到钟术来扶他肩膀,他才反应过来:“钟术……你,怎么在这?”
“我下午打你电话想问你去看病了没,但是没打通,下班后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钟术站到门口时还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时来只是手机静音了,又或者是睡着了没听见。
但当他听到门内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重启了他多年未用过的开锁技术,时来家的老旧门锁在他手里没撑过五分钟。
也多亏他过来了,不然等时来这个样子躺在家里,指不定过两天就成尸体了。
“你这是去医院看病了吗?遇到黑医了?”钟术见他人还算清醒,终于松下一口气,还能开个玩笑。
时来没搭茬,靠在床头,伸手去脱裤子。
他现在浑身都疼,胳膊也不听使唤,扯了好几下都没顺利脱掉。
钟术看出了他的意图,上前帮忙:“我刚刚准备给你脱呢,下半身伤得怎么样?”
不知道是裤子宽松还是时来太瘦,裤腿空荡荡的,钟术很轻易就褪去了。
露出的两条腿也是青紫交加,最严重的就是大腿外侧。
时来撑着胳膊坐正,摸索到右边大腿内侧。
钟术也看过去,发现那里贴着一大块医用胶带,撕开医用胶带里面还有一层膏药贴。
在钟术以为他那里受了什么伤时,就见时来揭开了膏药贴,露出了里面一条像打火机一样大小的设备。
时来抓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成功录下两个小时的记录,他松了一口气。
“这是,录音笔?”钟术看清了那个东西,问道。
时来没有回答,将目光转向钟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请求道:“钟术,我想见曦曦。”
钟术表情纠结地回视:“这个你应该去问靳自深吧……”
说完他又自知失言。
要是靳自深同意的话,时来也不用来求他了。
钟术确实知道靳雨曦的墓地在哪。
高中他和时来玩的不错,也就认识了靳自深那个圈子里的一些人,所以得知靳雨曦病逝后,他也出席了吊唁。
“我想,见,曦曦。”时来再次哽咽着哀求。
“可是……”钟术还有顾虑。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插足靳自深和时来之间的私事,但面对好友的哀求他又有些心软。
“我会,和靳自深说的,他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他,我想先,见完曦曦,再去和他说清楚。”
时来说得断断续续,钟术也知道他现在遭受着身心创伤的折磨。
“好吧,等后天你病好点了我就带你去。”钟术扶着他让他躺下。
时来抓着他的手不退让:“明天,我想明天就去。”
“行行,明天去,你现在先休息吧,明天病得下不了床我看你怎么去。”钟术拗不过时来,一边哄他一边考虑怎么说服他明天先去医院看看。
解决了问题,时来很快晕睡过去,后来又被钟术扶起来半睡半醒中喂了药。
第二天时来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多,为了昨晚的约定,钟术特地请了今天的假。
“睡美人醒了?”钟术在客厅听见动静,倒了杯水端过来。
时来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干裂泛白的嘴唇终于得到了滋润:“很抱歉,麻烦你了。”
“嗯,这时候来反思了,昨晚求我的时候怎么不替我想想,我可不想成靳自深的折磨对象。”钟术假意嗔怪。
“我都会和他说清楚的,不会让他迁怒你。”时来让钟术放心。
“啧……真不该管你。”钟术觉得时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听不懂玩笑话,不愿意再理他,转身就回了客厅。
“桌子上有粥,你先起来吃点东西,今早给你量了体温,烧退得差不多了,吃完再喝一次退烧药。”
时来看着钟术刀子嘴豆腐心,回想起高中时光,钟术还真是没什么变化。
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皮肤有些紧绷绷的,时来怕扯到伤口,每一步都很慢。
吃早餐的时候,钟术还是追问了昨天的事:“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时来犹豫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借口:“昨天在外面碰到小混混了。”
因为怕把钟术也牵扯进来,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时来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遇到街边混混抢钱,便找了这个算是合理的理由。
但是钟术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