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深要结婚了。”
时来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脑海中回荡着靳筝的话。
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时来绞紧了手腕上的红绳,一直盯到眼睛发酸,他才收回视线。
他低着头,情绪还没能从“靳自深要和高扬出国领证”的信息中缓过来。
靳自深要和高扬结婚了,他们计划下个月底去国外领证并举办婚礼。
这是靳筝对他说的。
靳筝还说,她可以帮他。
只要时来配合,她就会把高扬赶走。
时来不解,直接提出疑问:“为什么?我不懂,你明明厌恶我,用我去换高扬?”
“因为你更听话。”靳筝眉眼弯弯,如果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恐怕时来也会被她的笑容骗到。
时来撇过头,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
靳筝纤长的食指敲打着桌面,视线紧紧粘在时来的侧脸。
“把高扬赶走,你也不一定能回到自深身边,但是如果留着高扬,自深就要和他结婚,我当然会选择支持你。”
果然,时来心想,这个女人总不会是好心。
靳筝见他不为所动,故作遗憾地问:“不过,你真的不考虑吗?只要你和我合作,把高扬赶走了,你就有机会追回自深了不是吗?”
时来咬着唇肉,脑海中浮现了那夜高扬对他说的话。
他已经没有机会和立场再回到靳自深的身边了。
而且靳自深也很爱高扬,时来不想去做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怎么会是第三者?”
靳筝的话让时来下意识地抬起头,他还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时来太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了,看出他的纠结,靳筝低声诱惑道:“我说过吧,高扬只是你的替代品,他才是你和自深之间的第三者,他偷了你的位置待了那么久,早该还回来了。”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时来,仿佛看破了时来动摇的内心。
时来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和玉麒麟碎片,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摇头。
靳筝被他优柔的性格气笑,她看了眼手表,起身离席,并告诉时来:“如果你想好了就叫赵湖告诉我。”
时来没有回应这句话,他看着餐厅玻璃门外路过的情侣,脑海中浮现了他和靳自深在一起时的画面。
“深哥,你刚刚那部电影都看睡着了吧。”时来嘴里裹着看电影前买的没吃完的爆米花,嘟嘟囔囔地抱怨。
靳自深嘴硬地否认:“没有啊。”
时来狐疑地看他:“那你说刚刚电影里面的那对同性恋人最后怎么样了。”
“结婚了?”靳自深想了想,前期那两人的感情如胶似漆。
“你果然睡着了,而且你编都不编个合理的,她们是同性啊,怎么结婚。”时来不满意,神情有些萎靡。
靳自深从时来的嘴角捻下来一粒爆米花碎屑,自然地塞进了自己嘴中。
他给时来画饼:“谁说同性不能结婚?要是我,我就会带你去国外领证,然后再回国办婚礼。”
“哇,好饱,靳自深同学才是学画画的吧,这饼画得又大又圆。”时来张开手比划了一个圆出来。
靳自深看了眼四周,把时来拉进了无人的小角落,掐着对方的腰挠痒痒。
“时小来,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居然学会和哥开玩笑了。”
两人也不知怎么打闹着就亲在了一起,最后靳自深抱着时来承诺:“时来,我不会让电影里的事发生在我们身上。”
电影里的那对同性恋人,最后一个被逼着嫁给了异性,一个生了病孤独地在病床上死去。
时来在靳自深怀里反应过来,原来他知道电影的结局。
来收拾餐具的服务员打扰了时来的回忆,他已经在这里干坐了很久。
时来慢半拍地站起身,将杯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试图冲散那一阵阵涌上的苦涩。
其实靳自深在听到高扬的要求时也有一瞬的呆滞。
“怎么了?”高扬见他不说话,有些微妙地看起了他的脸色。
靳自深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提结婚。”
“我爸妈前两天还不死心想给我介绍女生,提到了结婚,我想我们也到了可以给对方一个名分的时候了吧。”
高扬低头扣着自己的指甲,没有看靳自深的表情。
靳自深沉默了半晌,回答:“好,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会好好计划的。”
高扬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直接,还以为靳自深会需要时间考虑。
他拉着靳自深的胳膊,继续道:“那下个月底怎么样,我找人问了,那个时间段比较吉利。”
高扬直视着靳自深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距离下月底已经不足一个半月,他怕靳自深觉得太仓促。
靳自深回视高扬亮亮的眼睛,知道对方这段时间被一些事闹得有些没有安全感。
他有些愧疚地牵起对方的手:“好,听你的,我回头问问姐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你挑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靳自深低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曾经的承诺和海誓山盟,如今换了个对象,没想到也能如此轻易地许下。
果然年少情深不过是荷尔蒙的骗局,终究抵不过现实。
靳自深公司最近忙着一项新项目,他作为老板也过上了996的生活,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大半个月。
他一直没忘要给高扬一场婚礼的承诺,所以等到他好不容易空闲了一些,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找起了婚礼企划。
在和高扬敲定了场地后,靳自深还在为细节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