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好意思啊,这两天花庄在扩建,有点忙,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花。”
就在时来快把头埋进桌子底下时,张老板终于过来了。
靳自深放下杯子,也放过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时来。
张老板领着靳自深去逛了好几个花棚,时来没地方去,只好乖乖跟在他们后面。
听着靳自深给老板提的要求,时来意识到靳自深是在给高扬挑花。
垂在身侧的手焦躁地卷着衣角,时来深吸了一口气尝试调整情绪。
他应该学会习惯,习惯放下靳自深,习惯靳自深已经爱上别人。
一连看了好几个花棚,靳自深都没有特别满意的。
还是一样,颜色合适的花粉太重,花粉少的又太小家子气。
老板也没想到靳自深这么认死理,一点都不愿意将就。
“可以试试把花蕊摘除。”时来在身后弱弱得提了一句。
张老板拍着脑门:“对,其实还可以把花粉多的花蕊剪掉,不过有的花没了花蕊会影响造型,你要是能接受我带你去看看那些适合剪蕊的花。”
靳自深侧目看了一眼时来,对着老板点了点头。
时来没想到自己的提议会被接受,他挠着脸颊跟上。
途中他们路过了正在扩建的花房,老板还兴冲冲地给靳自深介绍起自己的想法。
靳自深对这些东西不太了解,只是偶尔点个头算作回应。
他们进了一个花房,和之前的那些棚子不太一样,这边的空间和装修都要好很多。
不过隔壁就是正在施工的新花房。
靳自深皱着眉,在一片机械声中,艰难地辨别着老板略带方言的介绍。
时来站在他身后一点,倒是对老板的口音很了解。
每次靳自深没听清想让老板再说一遍时,时来总能适时地补充一句帮他理解。
时来补充一句,他就看时来一眼,最后把他盯得头都不敢抬了。
旁边的轰隆隆的机械声终于小了点,时来也不用充当翻译器,于是他掩饰性地东张西望起来。
他抬头看着规规整整的由钢架组成的房顶支撑。
因为隔壁的钢架结构是搭在这边的基础上的,所以导致这边的房顶也在跟着颤动。
看完了这一整个花房的新品种,靳自深跟着老板准备出去前往下一个。
就在快要走出门时,隔壁的机械声又响了起来,接着他听见了时来在身后的惊呼。
再然后他就听见巨大的轰隆声在耳边炸开。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一股力推了出去。
靳自深被狠狠摔在了花丛中,大脑还没能从这突发状况中分辨过来。
他的脸颊和颈侧都被枝茎和花刺划伤,胳膊也因为支撑姿势不对而产生剧烈的疼痛。
但他并没有关注自己的伤,而是看着跪趴在自己腿前的时来发懵。
时来今天穿的是浅色卫衣,所以靳自深很容易就注意到衣服上的异样。
他顺着时来的背后看过去。
只见时来的左侧肩膀到背部的衣服已经变红,并且范围在不断蔓延。
而时来的身侧则躺着一块两米多长的钢架。
靳自深抬起头,就见原本好端端支撑着房顶的钢架此时缺了一大块。
其中一根钢架就是掉下来砸中时来的那块。
剩余几块正垂在半空中,由于另一端有被固定,所以才没有完全掉落。
老板也被这突发事件吓得不行,很快就有工人从隔壁跑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人,也吓坏了。
他和老板赶紧上前把两人扶起来。
时来疼得浑身发抖,他咬着牙看向靳自深,确定对方没事。
担心花房还会二次坍塌,他们赶紧离开了室内。
老板开着车把两人送去医院。
他们坐在后排。
靳自深用干净毛巾帮时来按压着伤口,他看着时来发白的唇瓣欲言又止。
他想问时来为什么要救他,如果不来推他这一下,时来应该不会被砸。
老板离得也有一段距离,只有靳自深站的位置和钢架坠落点重合了。
但是靳自深还是忍住了,因为这样问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最后去医院做了检查,靳自深就是皮外伤加上右手有些扭伤。
时来的肩膀就比较严重,被钢架砸了一道不小的豁口,缝了8针,而且胳膊还有点脱臼。
靳自深上完药找过去时,就见时来坐在椅子上龇牙咧嘴。
医生正在尝试给他把脱臼的胳膊复位。
“好了,这两天注意一下,伤口别碰水。”医生叮嘱完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靳自深和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