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调查取证后,现场只剩下靳自深和时来。
靳自深另外联系了司机来接他,等车的期间时来也没走。
他靠坐在车引擎盖上,双手抱臂,上下打量着时来,问:“量过体温没有,药喝了吗?”
时来扣着指甲,点头一一应答:“量了,喝了药再出门的。”
靳自深看着他低垂的眉眼,不明白时来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得低落。
只见时来扣着指甲的力气加重,他犹豫地道歉:“对不起。”
“车是你砸的?”靳自深觉得莫名其妙,又看不得他这副丧气劲儿,忍不住开口暗讽。
时来摇头。
他只是突然反应过来,靳自深的爱车变这样,和他也有间接关系。
如果不是为了送他回来,靳自深的车也不会在连摄像头都没有的角落被破坏。
靳自深显然跟不上时来这样的脑回路,他嗤笑一声:“那你道什么歉?”
时来又轻轻摇了摇头,他主要是担心靳自深会要不回这笔补偿款。
没有监控,昨晚还下着大雨,就算有蛛丝马迹,恐怕也早已被洗刷殆尽。
如果抓不到人,就意味着靳自深的天价修车费得他自己出。
“修车费怎么办。”时来很忧愁,哪怕自己想帮忙承担一部分,他拿出的钱可能也只够修个车镜。
“我看起来像是缺那点修理费的样子吗?”靳自深站直身体,靠近了两步。
时来的脑袋随着靳自深的靠近扬起,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游弋,他很认真地打量着。
即使靳自深上身穿的还是时来商场促销买的廉价衬衫,但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场硬是把这衣服都衬得不凡起来。
时来这次是非常诚恳地摇头:“不像,看起来像还能再买一辆。”
靳自深不知道时来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他确实是被时来的傻样气笑了。
时来听到对面发笑的气音,抿了抿唇,视线又不由自主追了过去,死死盯着靳自深上扬的嘴角。
看得靳自深都不自在了,他别过头暗舒一口气,再回过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冷脸。
时来有些惋惜。
靳自深没再管时来,低头拨弄手机,片刻后抬起头来:“银行卡号给我。”
“什么?”时来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又问了一遍。
“银行卡,给你转感谢费。”靳自深罕见地好脾气地解释,像是知道时来会说什么,他打断:“别废话了,只是不想欠你的。”
时来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也被靳自深打算两清的想法扎了一下。
“我不知道,没有手机,卡还在家里。”时来扣弄着衣角,说出的话让人理解起来很费劲。
但靳自深还是听懂了,他微微颔首:“行。”
他这一个字的回答比时来无逻辑的解释更令人费解,至少对时来是这样的。
还没等时来再追问,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靳自深径直走了过去,路过时来身边时沉声道:“跟过来。”
时来下意识地遵从了指令,只是跟过去之后,看着靳自深坐进了车里,他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
他站在车外看着靳自深,靳自深坐在车内斜眼看他。
没有明确的指令,时来只能干瞪着眼睛,对靳自深不清不楚的示意不为所动。
靳自深对时来偶尔看不懂人眼色感到格外头疼,再次重申:“上车。”
时来对靳自深语气里的情绪总是能把握得很到位,他知道对方已经不耐烦了。
也不再追问缘由,时来赶紧矮身钻进了车里。
因为动作比较急,他直愣愣地撞上了靳自深的胳膊,还把对方的衣角压在了身下。
“……”靳自深毫不掩饰嫌弃,深深地叹了口气。
时来尴尬地往旁边挪了一步,一边赔笑,一边把被自己压皱的衣服抻了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