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没想到该死的潮热还在继续。
他眉头紧蹙,只能双臂用力撑起身体,靠到墙边,整个脖颈因用力而充血爆出青筋。
到这一步,身体彻底绵软下来,再也无法动弹了。
肖翰自嘲地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天就会死在这里。腺体过度发热坏死,救回来,没残也是个傻子。
临近死亡,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什么都可以不想了。
克里斯汀那时候,也是这样的难受吗?
他很对不起,很抱歉,也很后悔。这几天的睡梦里,连那个不断哭泣的孩子也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克里斯汀站在火里的身影。
为这一口气,他强行平静下来,强行平静地面对、处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努力找到相关线索,情况似乎在慢慢好转起来。
可他还是失算了。
在这种事情上,默默死去,然后原主7年的等待,所有人为此他做出的牺牲,转瞬成空。
不知怎么,肖翰眼眶又一阵泛热,眼泪从眼角滑下。
混沌的意识中,却忽然响起一声呼唤——
“艾文!!!”
这个声音,好像已经很多次拉住过他。
肖翰被泪水蒙满的眼睛忽然动了一下,旋即在黑暗的脑海中,抓取到一片意识,耳畔声音听得更清晰。
“艾文!”
“艾文,里面发生什么了!”
浴室门开始剧烈震动,轰然作响,可以听出有人从敲变成拍打与撞击。
应该是费奇回来了。
看这架势,费奇不破门而入是不会罢休的——没错,物理意义上的破门。
下一秒砰地一声,浴室门果然被直接震碎,肖翰倒吸一口凉气,趁最后清醒在脑中大喊一声:
“关,关灯!”
砰!
随着肖翰一声令下,灯光系统也全部被系统破坏,紧接着,肖翰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湿润袒露的皮肤与布料摩擦,他无意识发出一声喘息。
抱住他的人动作僵住了。
下一秒,一只微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脸。
“艾文?”费奇焦急地喊,“艾文?”
肖翰像被溺水打捞起来的人,涣散的意识总算回凝一点,他迷迷糊糊地发出一声“嗯”。
“这是怎么回事?”一片黑暗中,费奇冰凉的手擦过他胸膛、脖颈,最终来到腺体上,“又在潮热……”
可此时肖翰经受不住一点抚摸。
费奇在他身上仓促掠过的手,让他几乎立刻收紧呼吸,身体不耐挺起后,弓背蜷缩在一起。
这该死的潮热……
又清醒几分,肖翰忍着脑袋的胀痛,正想说点什么,下一秒两人都僵住了身体。
费奇蹲下身,本想把肖翰抱起来,却在靠近的一瞬,膝盖碰到一个硬物,肖翰就在这时发出一声急喘。
“……艾文?”
费奇以为那又是肖翰太过难受发出的声音,以为那硬物是浴室里的别的什么东西,立刻又要上前抱起他,却不料肖翰倏地抬起一只手,软绵绵的,抵在他们中间。
“别,”肖翰快崩溃了,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吐出来的,“别碰我……”
他刚才被碰到的,是变性水效果褪去后、潮热反应的尾勾。
……作为人类,肖翰完全没想过尾勾这个器官可以这么敏感,不知道是否有潮热的原因。
无论如何,幸好变性水还有余效,至少掩住了腺体分泌的信息素,这才没让费奇怀疑他是个雄虫。
但费奇难免疑惑。
“什么别过来?”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面对的是一具赤/裸的躯体,凛然急切地说。“你现在潮热反应这么强烈,还能自己走路吗?”
肖翰没发出声音。
“不能就只能我抱你。”费奇说,“再这样下去,你的腺体会直接废掉。”
肖翰深吸一口气,只弱弱吐出两个字:“浴巾……”
“……”
一时之间,费奇无奈到了极点,有些好笑:“都是雌虫,你怕什么?”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起身,摸黑找到了浴巾,再给肖翰好好披上。
他哄着问:“喏,这样总不害羞了吧?”
“嗯。”肖翰耳朵滚烫,“不用抱我,你扶我走就好……”
没听见费奇回应,肖翰只好小心翼翼补充:“我去床上躺会儿,肯定就能好。”
“……”透过黑暗,费奇仿佛看见了他害羞脸红的样子。
真是个娇弱的军雌,他想,潮热的次数格外多也就算了,强度还这么大,要是在部队里,是真的会受欺负吧……
还这么容易害羞。
他叹了一口气,把肖翰手臂架在自己肩上,说:“走吧,我扶你。”
……
肖翰躺在床上,终于能歇一口气,意识逐渐恢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