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莫深微微掀了一下眼皮，即便眼角生出了几道细纹，但他骨相很好，五官线条依旧冷峻，时间在他身上只留下了成熟和稳重，没有任何苍老疲惫态。

祁莫沉身上的久居上位的气势充满压迫性，让站在祁莫深面前的祁思倍感压力。

他刚刚对着祁莫沉说了什么？

好像是让祁莫沉滚出去。

他方才并没有看到是祁莫沉，以为又是那个公子哥，所以依照着他刁难任性的人设，下意识脱口而出。

祁莫沉作为祁家的掌权人，不仅城府深、手段阴狠，而且对自己的孩子更是冷漠无情。

他要培养的是能管理好祁家的工具，而不是只会追在他屁股后面叫爸爸的可怜虫。

祁思大脑还有些懵懵的。

祁莫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一世祁莫沉可没有在他的成人礼上露面。

祁思发愣的时候，一抹令人不太舒服的阴寒悄然而至，还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微凉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他被冰得打了一个冷颤，缓缓稳住自己的身体，捻住他下巴的手指泛着淡淡的清冷檀香味，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唇角。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老虎按住脖颈的小奶猫，即便是偶尔发出微弱的叫喊声，也是在斟酌很久，确定不会让老虎更加不高兴的情况下才敢发声的。

唔……

不太舒服。

上一世，他虽然是个没有什么用处的纨绔，也用过各种手段去吸引祁莫沉这个父亲的注意力，但他并没有做对不起祁莫沉的事情，还在有人辱骂祁莫沉的时候，差点就和那人动手。

他是想过借用祁莫沉的手去除掉主角受，但他对祁莫沉的感情也是真的。

可祁莫沉却为了自己的利益，针对主角攻时，连他这个儿子都可以舍弃掉——给他随意指婚，只为他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

祁思微吸了一口气。

现在回想起这些事情，他倒是没有太过伤心，就是略微有点气愤，祁莫沉不愧是书中反派的父亲，足够狠毒，也足够冷漠无情。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祁莫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感觉就像是在给他擦拭唇角。

祁思稍稍晃动了一下脑袋，要将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从他的脑子里晃出去。

“喝酒了？”

他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着低沉略沙哑的声音是祁莫沉在询问他。

祁思抬起头，原本白皙的面颊隐约晕上了一点酡红，清明的眼眸也因此氤氲上了一点点雾气。

祁莫沉来之前他的确喝了些酒，毕竟都已经成年了。

但是……祁莫沉这语气怎么回事，搞得好像很关心他一样。

比起上一世祁莫沉对他极为冷淡无情的态度，方才那句话真的温柔许多，甚至有点不像是祁莫沉能说出来的话。

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先确定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祁莫沉，没有错。

祁莫深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垂眸看着指腹上沾染上的淡淡的水痕，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眸，打量着其他人。